赵青萍听闻此言,慢吞吞地道:“自然是……不介意。”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张扬环顾四周,目光慵懒又随意。他甚至出其不意地掀开帷帐,探头看了看床上的情况。
吓得赵青萍心跳都加快了几分,紧紧攥住杯子。幸好白鹮老实躺着,再加上有被子、赵青萍的遮掩以及……种种因素的作用下,使得张扬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扬站直了身子,笑得狡猾,语气恭敬地道:“郡主,臣得罪了,还请你多多包涵。”
赵青萍眉头轻蹙,冷淡地道:“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请诸位先出去吧。这寒风刺骨,吹得一屋子都冰冷了许多。”
张扬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话还是那么轻声细语:“郡主,请你莫要生气。臣是真心实意地关心郡主的安危。今日有狂徒混进宫中,这确实是臣的疏忽之处。最近宫中会加强戒备,郡主若是有事喊臣一声就行。”
赵青萍已经有些不耐烦,冷冷地回应:“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你费心了。”
张扬也不以为意,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转身离开了房间。
赵青萍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她就狠狠掐了白鹮的腰一把。
白鹮感到腰间疼痛,虽然心里很委屈,痛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动不动地承受了这份痛苦。
赵青萍俯身在白鹮的耳边低声且严肃地道:“你听到了吧,内卫要加强戒备。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是那么的显眼,你要怎么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呢?你的本事虽好,但内卫也不差,而且他们人多势众。你出去不会是直接给内卫送刺客上门吧?”
白鹮微微蹙眉,指了指如今紧闭的房门,示意赵青萍门外有人。
赵青萍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道:“我现在的情况,是被狂徒挟持的、貌美柔弱的郡主。至于狂徒被抓到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狂徒确保不会连累到我,我就不会为了自保,先下手为强。”
白鹮听后,嘴唇紧咬,颇为无奈,低声恨恨道:“郡主,你真是心狠手辣。”
赵青萍竖着耳朵,听到外面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坐起身子,轻轻推了推白鹮,催促道:“白鹮,你赶紧走!实在不行,你就从湖下的水道游出去吧!”
白鹮哼了一声,苦着脸道:“郡主,这寒冬腊月的,湖水都结冰了。郡主让我从湖下出去,是想我去送死啊!”
赵青萍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调侃道:“外面到处都是积雪,白茫茫的一片,你这一身黑,可真是鹤立鸡群,显眼得很。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远一点,别连累到我。再说了,湖里结了冰,不是正好吗?你要是死在湖里,你的尸体恐怕得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白鹮无言以对,默默从窗户翻身而出,一溜烟便跑得没了踪影。
赵青萍轻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心里还是希望白鹮足够幸运能逃过此劫。
其实,张扬早就注意到了白鹮离开时的动静,却在心里默默从一数到十,才对手下的内卫发出指示:“那边有动静,可能是那个狂徒,跟我过去看看。”
一个内卫不禁有些诧异:“那边我们不是才搜过吗?会不会弄错了?”
张扬维持着脸上的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你是新来的吧?你觉得我弄错了?哪里错了?难道你有什么高明的建议可以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这个内卫被张扬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心中慌乱,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生怕自己会惹祸上身。
张扬见状,不再理会他,带着手下往白鹮逃窜的方向追去。他带着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每次似乎都离抓住白鹮只有一步之遥,但却又总是差之毫厘。看起来似乎是一只强壮且行动敏捷的猫正在逗弄一只到处乱窜老鼠,充满了戏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