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与和林子度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林子度的脖颈间裹着纱布,脸色依旧有点惨白。一位女警察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天亮后再去警局做笔录。
宋酌叫了车,在医院门口等他们。
林子度无精打采地和宋酌打了声招呼,说:“谢谢你。”
“不客气,上车吧。”宋酌说着拉开后座的门。
林子度钻进后座,莫知与也打算跟着坐进去,宋酌却抬手拉了他一下,莫知与“嗯?”了一声,回头看他。
宋酌把外套脱下来,说:“穿上吧,清晨冷。”
莫知与看着他就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阵奇怪的心悸,他推脱道:“不用,我不是很冷。”
宋酌不顾他的推脱,强行把衣服盖上他的肩膀,然后顺手往下摸了摸他的手,说:“手都凉了,还不冷。”
“谢谢。”摸知与只好把衣服穿好,对他笑了笑。
凌晨四、五点的街道一阵清凉,天依旧黑着,抬头能看见浅浅的一弯刀月。
林子度估计是真的累了,上车后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莫知与看着他惨白的脸,担忧地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后松了口气。
这种事情,无论谁遇到都不好受,都糟心。这个人必须解决,让他再也不能靠近林子度。莫知与之所以让林子度叫他妈妈来,一是他们两个刚成年的小孩还解决不了这种事情,二是林子度妈妈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更有经验处理这种事情。
回到家里,莫纯年和方俊才还没起床,三人轻手轻脚地进门。把林子度安顿好之后,莫知与出了客厅,宋酌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出来就把手机收了起来,问:“睡了?”
“嗯。”莫知与把水壶里的冷水加热,给宋酌倒了一杯,说,“今晚幸苦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忽然间有点客气疏离的语气,宋酌接过杯子转了转,没有接话。
莫知与没有注意到宋酌此刻的情绪的变化,他脑袋里正组织着语言想着如何跟宋酌讲解今晚的变故。他今晚脑子里也一片混乱,到现在都还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人的刀是把钝刀,后果不堪设想,莫知与越想越后怕,抓着杯子的手关节突起。他现在挺累,但却不怎么困。
绷紧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莫知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宋酌看着他,说:“不要太担心。”
莫知与也看着宋酌,然后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跟宋酌解释今晚的变故。宋酌静静地听着,等莫知与讲完,四周又安静下来了。
宋酌默了会儿,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说:“你先去睡觉吧,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其他事情等他妈妈来了再说。”
“好。”莫知与把手里的杯子放回桌面上,说:“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晚太麻烦你了。”
“不要跟我讲这种话。”宋酌说。
莫知与愣了愣,终于挤出一个微笑,说:“好。”
林子度的妈妈来得很快,儿子凌晨给她打了电话,她立马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赶来。林子度在外面定了个酒店,匆匆把自己的行李搬了过去,然后和莫知与去机场接人。
乔一清一看到儿子眼眶就微红了,她抱住儿子,压着嗓子微怒道:“宝宝怎么跑这里来都不告诉妈妈?你要吓死妈妈啊?脖子上的伤是那人伤的吗?”
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但林子度脸色已经没那么惨白了,他闷在乔一清脖颈间:“妈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宝宝不要担心,妈妈这次不会再放过他。”乔一清拍了拍儿子的背,然后放开他,再把莫知与拉过来抱住,“小知与也吓到了吧,谢谢你保护子度。”
莫知与真的从小到大都适应不了林子度妈妈的这股热情,本来法律人应该严肃冷静,但她在私底下却一直很温柔,是跟上法庭打官司时全然不同的性格,莫知与一直很佩服她能把公和私分割得那么清晰。
三人打车回到酒店,乔一清刚把行李放置好,警局那边就打电话来叫林子度他们去做笔录。
莫知与本来不想再麻烦宋酌跑一趟,但因为凌晨时宋酌也在场,所以警局那边也要求他也得过去,莫知与只好让林子度他们先去,自己绕回小区去带宋酌过去。
约了车赶回小区的路上,莫知与给宋酌打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像是回去之后也没睡觉,就等着莫知与给他打电话一样。
莫知与跟他传达了警局那边的话,宋酌说:“好,我现在下楼,在楼下小商店的门口等你。”
“嗯。”莫知与挂了电话,抬眼看外边早高峰的车道。
到小商店门口接到宋酌,宋酌刚上车莫知与就闻到了一股肉包子的味道,他垂眼看向宋酌手上的袋子,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声。
宋酌轻笑了下,把包子和豆浆递给他,说:“吃吧,本来就是给你和林子度买的。”
“谢谢。”莫知与解开装着包子的塑料袋,狠狠咬了一口,热气填进胃里,他的心忽然就暖起来了。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中午了,乔一清请几位小朋友去餐馆吃饭,吃完饭就赶几人回去睡觉。
林子度跟他妈妈回酒店,莫知与就和宋酌再打车回小区。这件事情乔一清说让他们不要再担心,好好上学好好工作,所有事情她来解决。
结果下午莫知与就接到林子度打来的电话,说乔一清送他回酒店后就出门去找她在当地的律师朋友了。直到刚才,乔一清打电话来跟林子度说。
警察在那人的鞋底里发现了一包海/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