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与震惊了一会儿,想起凌晨时那人虚弱眼眶发黑的样子,原来……
这人高中时便劣迹斑斑,没考上大学也没找到工作,这样的人踏上这条路似乎也是有迹可循。
林子度继续说道:“警方给那人父母打电话,但对方语气激烈,怒骂说没有这个儿子,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后面警方再打电话,对面都是处于关机状态。估计是跟那人断绝关系了。”
那人如果没有精神疾病且有能力进行劳动获取收入,那么已经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他父母到不到场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那人吸毒,如果那人因为吸毒而导致精神失控伤人,可能会影响刑事责任能力认定。但在莫知与看来首先能排除吸毒后导致精神失控的可能性,因为那人在持刀伤害林子度时明显很清醒,连语言表达都很清晰,甚至还有强/奸倾向。
但究竟有没有失控还需要司法进行鉴定,乔一清作为儿子的诉讼代理人,肯定会为儿子讨回公道。此人在成都的公安局已经留有案底,两次强/奸未遂,加上吸毒和故意伤人,这一次不会让他再那么轻易地逃出生天。
两人聊完那人的事情后,林子度跟他说:“你帮我谢一下宋酌,让他陪着我们跑了这么久,我怪不好意思的。”
“行,我会跟他说的。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
“好,我其实除了脖子那里有点疼,也没什么难受的。”林子度露了点笑声,说,“还好那时候你赶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幸好你没事儿,我也快吓死了。”莫知与也笑了笑,但他其实想起来都还有点后怕。
林子度默了一会儿,说:“我爱你莫大爷。”
“嗯,我知道,我也爱我。”莫知与回他。
两人笑起来。林子度和莫知与之间很少说谢谢,但却会说“我爱你”,他们的“谢谢”就是“我爱你”,很奇怪的感谢方式,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三个字当成了“谢谢”。以前是开玩笑才会说,后来偶尔答谢也这么说了。
莫知与最后说:“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挂了。”
莫知与挂了电话,仰躺在床上,这件事情到现在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慢慢等结果。
凌晨回来后莫知与并没有睡着,后面又去接人又去警局,从凌晨到现在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他已经很累了,他发微信跟陈秦诗请假,因为国庆假期即将结束,店里也没前几天那么忙了,陈秦诗没怎么说就批准了,还跟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他。
莫知与看着信息笑了笑,眯眼偏头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帘布没有拉,莫知与裹着被子扭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天边没什么星辰,只有一弯明月。凉风吹进来微微带起窗帘布,风里有了秋意,莫知与眼角的发丝被吹动,搔得他眼角微痒。
莫知与发愣了一会儿,伸手摸床头放着的手机,屏幕刺眼的光让他眼睛条件反射眯起,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宋酌六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宋酌:小叔说你今晚请了假,还好吗?
宋酌:我去看看你?
下面还有一通未接语音电话,莫知与调了静音,没有听到。
莫知与觉得有点奇怪,他和宋酌在这一个多月里相处得很愉快,也自认为跟宋酌成了很好的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宋酌对他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这种态度他描述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很奇怪,以至于他昨晚都不太想跟他待在一块儿。
而且昨晚那莫名其妙的心悸,他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那感觉,嗯……就是好奇怪啊。
莫知与就这么愣着盯了宋酌的头像十分钟,他的头像是一些小点的绿,莫知与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看,发现竟然是海藻球。
他想起来宋酌房间的书桌上养了海藻球,他那会儿没仔细看,现在看着照片,阳光透过玻璃缸折射出的光带出点色彩,小海藻漂浮在白色的石子上,显得格外俏皮。
莫知与退出来,划起键盘给宋酌回信息:还没吃,我刚刚睡醒。
莫知与:请假是因为折腾了一天太困了,别担心。
宋酌信息回得很快,几乎是在莫知与信息发出去的后一秒就回了,他说:我去看看你吧,顺便给你带份饭。
莫知与觉得有点好笑,他又不是病人,干嘛要来看他?他回:不用了,我点外卖就好。
宋酌:我已经出门了。
哎?!这人速度怎么这么快?
莫知与没再拒绝,他起身出了房门,一开门就撞见莫纯年穿着睡衣正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手机,方俊才的门缝透着光,今晚应该没加班终于准点下班了。
莫纯年转过脸,莫知与才发现她还敷着面膜,她惊讶道:“你怎么在家?今晚不上班?”
“嗯,我请假了。”莫知与说着进卫生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