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后,临时的湢浴已经用帷幔围好,“姑娘尽可放心,我守在外面,不会让人扰了你去。”
顾允千稍作犹豫,便俯身一礼,“多谢公子。”
昨日逃跑时身上沾了血,昨夜又在潮湿湿的牢房住一宿,她现在身上确实黏腻得紧。
且那帷幔围得极为严实,不仅选用深色面料,还贴心的错开窗户,彻底避免了让人春光乍泄的风险。
这让顾允千狠狠心动。
盛怀安慵懒的倚着门框,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由得耳尖泛红。
不过,在他注意到偷偷靠近门口的吴三桂时,顿时精神了起来,长腿一迈,直接侧身挡住吴三桂,眼中布满警告。
吴三桂被吓得后退两步,哆哆嗦嗦的躲到李大力身后。
李大力狠狠剜了一眼吴三桂,赶忙上前安抚财神爷,“爷,这衣裳您先将就着点,锦缎面料的得先做,小的明天明天就去取。”
真是的!想要女人去哪找不好,非得跟财神爷抢,荷包刚鼓两天,就狂的找不着北了是吧!
盛怀安随意点点头,不再去管吴三桂,而是和李大力话起别的来,“这天牢怎么一直是你们三个啊?其他衙役呢?”
“知州大人那边缺人缺得厉害,有门路的都过去谋前途了,我们这些没钱没门路的就只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李大力手持折扇,轻轻地给自己的大金主扇风,“话说爷,您这么有钱,干嘛不把自己赎出去啊?”
盛怀安慵懒抬眸,嘴角轻轻泛着笑,“你猜你们知州大人,为什么要安排赎人的环节?”
“不知道。”李大力一脸懵,赎人还要什么原因,要钱呗。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收羊毛啊!”盛怀安似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却并未多说。
起兵造反最是烧钱,如果他是陈濂的话,自然会趁着朝廷大军没来之前狠狠搂一笔,到时候是死磕到底也好,还是带钱跑路也罢,总归多了一些底气。
“啊?!”
如果对面的人是陈毅,那盛怀安的话可能还有人能听懂,可现在在场的只有李大力和吴三桂。
“啊什么,再给我弄壶好酒来。”盛怀安不再解释,将头一起靠在门框上,无所谓的合上了眼。
“好嘞,小的这就去。”李大力不管自己听没听懂,只兴致高昂的推着吴三桂离开。
他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趁着财神爷还在多捞些银子,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两人离开,盛怀安耳垂又重新升起了红。
春风微拂,越过高山,为整片大地带来了生的颜色。
“扬州兵变,请求支援!”
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响彻每一寸空气,不仅惊动了整个京城,也惊到了所有知道顾允千去向的人。
“骠骑将军伍诏为主帅,商徵羽为副将,领兵十万,三日后出发。”顾言出眉头紧锁,心中懊悔不已。
他当初怎么就同意顾允千去扬州了呢?
虽有余慕和钟叔跟着,但两人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抵挡数万雄兵?
“我没有诏书,不能离边关太远,你们带着三百镇远军去扬州,趁乱……”
“不行,若京城出了什么事,你一人如何应对?况且人太多了,不便赶路。”
顾言出冷脸拒绝,即便此刻宛若热蒸笼上的蚂蚁,但他也不能为了扬州,而舍弃京城。
凌远年抬手轻拍顾言出的肩膀,劝慰道:“京城不会出事,即便出事,我也不会有事,可扬州若有事,那便真的不可挽回了。”
见顾言出不为所动,沈鹤舟也开了口,“你担心京城,我们也担心扬州,允千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听了沈鹤舟的话,顾言出虽然不再拒绝,但他心下仍在俳佪,“可君心难测,你终有打完仗的一天。”
纵然碍于北原的战事,凌远年不会有事,但仗也不能打一辈子,若哪天彻底收复北原,凌远年又该如何自处?
“仗有打完的一天,但天下总有不认识我的地方,待此间事了,我会带着阿宁寻一处安静的地方,避世而居。”
会想起沈鸢宁的笑脸,凌远年满足的闭上了眼,全身心的陷入回忆……
最后,三人的争论结果是,顾言出带着三百人赶往扬州,凌远年继续蛰伏京城,而沈鹤舟终于“抵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