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坠子在张贺难的手里垂下相同的高度。
手腕轻甩,他们碰撞着,交缠着,在最后绕成了一体。
我在网前做球寻找方向与突破,你在我身后跃起,用守护和力量做我们的保底和武器。
张贺难用拇指轻轻将绕在一起的两个链子分开,食指挑着锁子纹向上。
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哑,“王朝北,我们会一起拿很多很多的冠军吧?”
王朝北伸出手,掌心摊开朝上,接住张贺难手指上的链子也接住他的话。
“当然。”
他们的生活很简单,只有训练和比赛。
他们的愿望也很简单,只有提升和夺冠。
无数运动员们在年轻时把握住每一次的许愿机会许下同一个心愿,但冠军始终只有一个。
男双的冠军是一个组合。
南北组合是张贺难和王朝北两个人。
承载了双人的汗水与愿望,也会给他们双份儿的奖励与荣誉。
还会附赠给他们一个不同于其他任何感情的羁绊。
再出发的机场上遇到了几个和他们一起出发Y国为他们AC赛加油助威的球迷。
掏出球衣给两人签名合影,送出对南北组合比赛顺利的祝福。
飞机上两人的座位挨着,张贺难和王朝北肩膀挨着肩膀。
飞机穿过云海,远处是由云构建出的另一个世界。
王朝北闭着眼靠在靠背,张贺难将头向他那边歪了歪,王朝北在半梦半醒间把头靠在了张贺难的头上。
张贺难举起手机,从斜上方拍下了两个人的合影。
肩膀相互依靠的,头发缠绕在一起的,窗外阳光明媚的,两个人。
飞机追着太阳,时间在流逝,但白日短暂地与永恒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飞机落地,等待他们的是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酒店,以及,熟悉的大床房。
Y国酒店的床有着符合亚洲人习惯的支撑,距离张贺难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在生活上对王朝北照顾一些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三十多天,八百来个小时五万多分钟。
足够张贺难在王朝北的温水关怀下忘掉自己灵光一现的“初心”。
尽管每年都有很多次的机会共住,但还是不妨碍教练们会在一开始齐齐站在走廊上看天看地,单打选手们先各个房间派出一个代表来决定哪个房间拥有优先加床权,再在各自房间里通过某种游戏方式决定谁睡床上谁睡加床。
外面吵吵闹闹,房里王朝北从柜子里抱出备用被往床上一放,接着打开箱子开始收行李。
张贺难进屋行李一撒直转卫生间洗澡,关掉花洒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在洗手台上拿起垫在纸巾上的干净内裤,王朝北正踩着床沿用椅子的后腿做支撑晃晃悠悠的看手机,听到动静把腿放下,伸手把床单捋平,又在上头拍了拍。
张贺难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双手托着他的下巴往上拔了拔,随即撑着他的肩膀往床上一跃,身体在床垫的支撑下弹起又坠落,伸展着四肢在床上弹了弹最终落在王朝北面前。
王朝北笑着在头上看他,“洗了澡这么有活力?”
张贺难笑着举起双手和双胯,“老当益壮!”
此时夜深人不静,王朝北探过来的脑袋挡住头顶的大光,只绕着头发留下一层光圈儿,长期仰头看球使得脸上没有丝点赘肉,眉眼弯弯地吊着像尊欢喜的佛。
张贺难伸手将他的头发捋向脑后,按下来与自己额头相撞。
张贺难的动作突然,王朝北被他按着椅子后撤:“哎!腰腰腰!哥!”
张贺难松开人叹口气:“小伙子年纪轻轻,哎~~~”
随后被王朝北两巴掌糊在脸上,啪啪两声儿抬手道歉:“师哥,忘挖面霜了~”
张贺难看着王朝北演,独角戏大多不好唱。
王朝北嘿嘿嘿着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在得到张贺难的嘿嘿嘿后拧开盖子,开始他今天晚上的按摩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