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北其实没大明白他师哥说的行啊是什么意思,好又好在何处。但张贺难说话一向没什么弯弯绕,说是行啊挺好,就是真的觉得行啊挺好,他们的世界排名现在已经稳定在了前20,他们还有很多能够提升的地方。张贺难虽然年龄比他大,但是他的网前风格属于吃经验越老越妖的类型,不出意外的话职业生涯会很长,反倒是他,后场费腰又费膝盖,搞不好哪一天他被迫因伤退役而张贺难还正值顶峰。他想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想他们的名字永远挨在一起,但他怕许的多了显得贪,万一成了还耽搁了张贺难,所以就只一年复一年。
他从前看着张贺难的身影很多很多年,如今和他站在一起畅想以后,一年又一年,加起来也是很多很多年。
晚宴的菜精美又精致,满满当当铺了整张桌子。
张贺难对吃的没讲究,面前是什么就夹什么,喜欢的多嚼两口,不喜欢的囫囵吞下。王朝北坐在他旁边,等到张贺难喜欢吃的再转过来时,伸手点着转盘,让这道菜在张贺难面前多停了一会儿。
其实多停少停对张贺难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口两口的事儿,但王朝北就是觉得,让他师哥多吃一口喜欢的也是好的。
晚上回去房间,王朝北抱着手机在群里选图,选好了挨个儿平台换头像。
于是他们的球迷朋友们便见到顶着王朝北的ID,却各个都是南北的照片。
张贺难点开他的头像看了看,是两人站在外面李萧逸拍的一张图。
张贺难微斜着身子和王朝北紧紧地靠在一起,王朝北站得很正。看起来挨着的肩膀比他矮了一截儿,下巴到头顶是差不多的高度。夜风吹乱了王朝北的一缕额发,路灯自张贺难那边投下光影,带着些偏黄的暖色调。两个人都在笑着,平时灿烂地露出八颗牙齿的人在那一刻抿着唇羞涩,而旁边的人露出了八颗牙齿。身后虚化的背景里还有些别的运动员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清晰的整体。
摸着下巴点点头:“这么喜欢?”
王朝北“啊?”了一声儿,张贺难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他。
王朝北羞涩地笑了,表情和照片上一样:“嗯,年抛头像~”
对于刚刚配对一年的组合来说,拿到年终总决赛的入场券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胜利。
两人从遍地高手的小组赛突围,在半决赛中折戟,对手与他们算上这次一共8次交手,战果四胜四负。决赛的时候碰到青逸,上场前刘叶青对着南北信誓旦旦说要给他们报仇,但结果未遂人愿。
从领奖台上下来以后刘叶青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认为这次失利的主要原因在于赛前和张贺难握了握手,沾了霉运。但李萧逸说不在那个,毕竟出门前你在房间放了两遍好运来,完全可以与张贺难的霉运相抵消。
他们站在场上极尽所能追求胜利,他们也允许接受自己的失利。
失利说明现在的他们还有问题,那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被情绪裹挟着去解决搭档。
他们享受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他们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感觉到充实,他们也期待下一次站上赛场检验成果。
他们做好自己,便接受一切结果。
吵吵闹闹又是一年年末,张贺难躺在床上听相声的时候听到房门传来敲门声,他翻身而起过去开门,王朝北端着盆站在门口,盆里是两个人在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张贺难打开门后靠在墙边给他让路,王朝北往里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站在门口。
“师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眼熟?”
张贺难眯了眯眼:“师哥打扰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和我试试可以吗?”
王朝北笑着抬抬手:“好啊~”
张贺难抬手在王朝北的脑后胡噜两把,然后推着他往前走:“倒反天罡?”
王朝北端着盆回头冲他一脸灿烂的笑:“师哥!”
“嗯。”
盆里的衣服被王朝北该挂的挂该叠的叠,还要挑出一身儿搭在沙发背上留给张贺难明天早上起床往身上套。忙完之后盆送进浴室,他将台面上两人的牙刷摆整齐,出门望向张贺难。
“师哥!”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们要拿多多的冠军!!!”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