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开始。
她变得更加疯狂,变本加厉地,一遍遍地回忆,明明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
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她是怪物。
她是一只误入迷途的怪兽,她无法呼救,没有人能将她拯救。
一年,两年,三年……
她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在每一个晚自习疯狂背书,晦涩的知识不再难记,机械地,重复地,她一步一步地,稳站在光荣榜顶,她成为了老师口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成为"不放下笔杆子"的学生。
父母彻底不再担心她的学习成绩,也将她越来越沉默的原因归结为学习压力。
只有她知道,她一切都是盲目地。
她很想呐喊,很想找人说话。
但是没有人能明白,或许他们大人,只会觉得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倘若只是一时兴起,为什么她会念念不忘。
但是这绝对不是爱,没有这样的爱,没有这样彻底无根的爱。
禾子高考,她上网查开考时间。
她高考时,在草稿子写下:苏禾子。
五年,初二到高三,13-18,该结束了。
那样荒诞的想法,是走向绝路,是没有未来的,是毫无意义的。
她顺利升大学了,又是一次开始。
她认识了更多的人,结交了更多的朋友。
也许按照剧情,她终将会慢慢遗忘,漂流瓶早已结束服务,那只是一场梦,那只是意外。
一切应该这样的,她应该像忘记阳昕一样,忘记歌舞团一样。
但是就像是打破命定剧情一般,
在所有人都在拥抱新人的时候,
所有人将旧人当成过客的时候。
她总会想起那个名字。
那个在高考草稿本上,在大大小小的记事本上,在高考百日誓师气球上,那个她压在心底的名字。
“接受吧,接受你是个情感怪物吧。"
她承认了。
这就是她季枝的爱,令她自己心碎的,无望的爱。
她是怪物,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说爱。
从前向北望淮江,如今淮江在南边。
不用翻很多山,不用从云安坐6小时航班,只需要3小时绿皮火车,她就能去到那个地方。
她想去,她要去,她该去。
终于,在她捡起第75号瓶子的第十年,再将它扔入海里的第七年。
在夜晚八点十分,季枝踏上了开往淮江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