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满脸阴翳,赵玄不想等,就要牵马进马场。
突然绳被夺过,对方风轻云淡看了他眼,动作潇洒瞪上马,跨过马栏,快速追上谢至言后面。
此时,马场出现数人追堵的现象,马疯了,谢至言在上面东倒西歪,少年傲气初见端倪,他硬生生抗过无数来自风的阻力,在强大风压面前屹立不倒。
红发张扬。
人群此时被一堆人挤开一条道。
一群戴着面具的紫衣人,嚣张过道,靠近马栏。
刘杧带着武陟堂的人专门来看笑话,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暗爽,朝着不远处隐匿在人群里不起眼的小子,看了眼,饱含深意,才收回视线,专心欣赏起谢至言闹出的一场戏。
“哟,马戏,这红发小子演得真精彩,面子这么大,连我们考核官都在配合他演出,哈哈哈哈,不错,妙哉。”
“今天戏真足,可得感谢唱戏的人。”
“瞧瞧这马跑得多快,这小腿真有劲,最好多跑几圈,哈哈哈……”
刘杧身边几个少年毫不掩饰的讽刺,看笑话,深深刺痛了苏朝几个人的眼睛。
新仇旧恨,几人心领神会互相看了一眼,动作整齐,在刘杧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手一个,双手利落扯下这群人的面具。
苏朝吐舌作着鬼脸,嚣张举起面具晃动。
“我当你们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原来面具下藏着一张张俏脸啊,哟哟哟,啧啧,瞧瞧这姹紫嫣红的,是不是偷偷用女儿家的胭脂水粉,这癖好可得纠正啊!哈哈哈……”齐峪可不是吃亏的人,嘲讽完,当即把面具睬在脚下,狠狠撵进土里。
面具一摘,周围人狠狠抽了口气,刘杧等人一张脸,鼻青脸肿看不清原本面容,面部青红斑驳,其余还没被摘面具的武陟堂人齐齐往人群后退了几步 。
刘杧气不过,监考官盯着这边动静,不敢太放肆,心里恨恨道:“这几个泥狗腿,迟早要给他们个教训!”
他放下狠话:“你们还是省些功夫吧,这红发小子指不定以后躺在哪里还不知,老子劝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别的,今天心情好,就先放过你们,来日叫你们好看!”
“撤。”
王璞急得暴力踹马栏,赵玄拍他背,示意他冷静。
只见一起追逐赛中,青衣男子衣袂翻飞,身姿硕长,带着扳指的芊芊玉手紧紧扣住谢至言的肩膀,借力就骑上谢至言身下的那匹马。
顺道将人揽入怀,顺势从站的姿态变成坐在马上,一青一红,交叠在一起,马依旧奔腾。
马栏处的焦急等待的人,只能看到青衣男子不急不慢将人扣在怀中,贴近红衣少年脖颈处交头接耳。
很快,马在拐弯处奔驰,青衣男子也在众人面前露出尊荣。
他眉目如画,一袭青衣,显得人温文尔雅,眉宇温和,山根高挺,嘴边浮动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
御马时,温和中透露出一股凌厉之气,与谢至言的野性不同,有所收敛,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与众人所看到处在两个极端。
谢至言慌乱躲避着脖颈处那股温热潮湿,心里怒骂:“沈云让这无耻之徒,总逮着机会恶心人。”
谢至言手随缰绳一起被沈云让握在手中,他使力挣脱,却听到耳边人道:“莫动,小心伤了殿下。”
“把你狗爪子离本太子远点,要是不老实,本太子就剁了喂狗。”
“殿下真是伤臣心。”
“沈云让,你是耳朵有疾,还是眼睛有毛病,你巧舌如簧,也不怕哪天舌头打结被自己气死。”
“殿下,臣在救你。
“哦,谢谢你。”谢至言无动于衷。
“不谢。”
“哼,毛病!”
谢至言冷冷出声,转了几十圈,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再逞口舌之快,他寻了舒服的地,身子懒羊羊打起哈欠,语气欠欠道:“沈大师功力不行啊,这么久都没有制服马停下来。”
“殿下,良辰好景,咱别煞风景。”
谢至言泄气远离沈云让的胸膛,手无力撑在马上,支撑起疲倦的半张脸,休戚片刻,开始无聊用玉指敲击马头:“蠢马,都是你害的,你最好现在停下来,不然,待会账可不好算。”
“沈云让,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想不开来送死,本太子也是倒霉,和你这般人一起赴死,真是晦气。”
“殿下嘴皮子真是利索,竟说些让臣去死的话……”沈云让游刃有余御马飞驰。
谢至言不想玩了,后面校尉协助将草垛一个个堆叠更高,用以减缓马的冲力,谢至言抓住拐弯时速度减缓的机会,身子利落踏上旁边同步飞驰的马,懒散吹个口哨:“沈大人好走,不送。”
沈云让入京城短短数月,就已经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是天子脚下近臣,为其出谋划策,解决无数次麻烦。
可问题是,他沈云让怎么会出现在国子监?
谢至言来不及多想,掌握手中缰绳,伴随着草垛的阻力,马渐渐被他掌控,逐渐靠马栏边听了下来。
他这才有心情打量身下的马驹。
禀毛油光透亮,定是被人经常打理爱惜,四肢有劲,马腹健壮,听得懂指挥。
而对边的角落,沈云让轻而易举降伏了烈马。
谢至言身下的马突然奔向沈云让那边,任凭谢至言怎么使唤也不停。
“额……”
两马头紧紧靠在一起,亲昵蹭着。
“这马和你刚才赛试用的马是一对。”
“不用说了,我现在只想大家喝水一起呛死,亲热的一起憋死。”
谢至言冷眼看着两匹马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眼刀子利索射在两马上,马顿时身子一抖,头分开了。
他转身朝前方考核书案处走去。
“殿下就怎么走了?我可是救了殿下,殿下却连个慰问也没有。”
“打狗还得看主人,两匹马都是你的,沈云让,我祝你立刻出门被水淹死,看你喜欢装聋做哑,记得去东街处抓两幅药,一副砒霜,一副鹤顶红,我是真怕你走的太慢了。”
谢至言怼完人,不理人在风中石化的模样,拍拍屁股走人。
许久,空中一声轻笑,“又惹恼了人,不好哄啊。”
沈云让此时早已没有与太子殿下斗嘴的懒散劲,恢复一身温润如玉的面颊,眼神冷漠看着两匹低头认错的马。
他看着远方,冷淡开口:“不知死活的蠢东西,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今日事今日毕,再有下次,你们就滚回西域去。
两匹马头更低了。
…………
谢至言谢过校尉的协助,便匆匆赶往马场高台观察处,他想知道自己这次御马考核等次。
他母妃还等着看名次……此刻这里的消息怕是早已传入到宫内,谢至言不由步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