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锦儿肯定要被封为太子,她离那凤位更进一步。
可却破灭了。
圣上在含元殿召见她们几个人,问候一番今日状况,又单独见了锦儿,才提前告知待会要宣的内容。
谢至言这蠢货还在旁边,对圣上所宣圣旨漠不关心,她当时心里笑话:即便圣上再怎么恩宠这个草包,皇位也得是锦儿的,更何况锦儿如今朝内朝外名声立住,呼声更高,没有比他更适合这帝王之位的人了。
此刻,她才是最大笑话。
特别听着旁边贱人一口一个道贺:“姐姐,恭喜啊,大皇子如今有了封号,真是喜事一桩,妹妹真心替姐姐高兴。”
淑妃心里冷笑不止。
高兴?
她怕是巴不得自己不爽快,气得就此西鹤才好。
她颔首点点头,敛起不快,面上拢起眉头状似关心道:“多谢妹妹,都是治灾,锦儿与舟儿同样辛苦,劳身费神的,不知舟儿那边如何了,这孩子太让人省心了,也不报个音讯。”
贤妃听着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咬碎了牙也要装作淡然,她玉指捻着手帕娇笑:“舟儿他从小就不让我操心,有自己想法,我也就随他去了。”
宫内伶人身着罗裙,抱着琵琶,踏着凌波步缓缓进入宫殿,乐声悠悠响起,她们舞动清灵,腰肢纤细,扭动间别有姿色。
突然,殿外高呼:“报,二皇子觐见!”
歌声戛然而止。
众人寻声望向殿外不见人,又抬首看向上面,圣上重重放下金樽,声音平淡不知其中态度“宣。”
谢至言闻言心中冷笑,这人还敢回来,建赌坊,暗中舞弊,专挑非富贵人家出手,以巨大私利诱骗,害得人妻离子散,祸害良家妇女,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还敢回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至言看着两个人动作,嫌弃得多看一眼就觉得厌恶,反正众人注意力皆在他们身上,他抬手拿出话本,话本整体不大,桌上还有盛着水果的银盘,正好遮挡,他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太子,舟儿要留在京城为朕庆生辰,你怎么看?”
谢玄把事情拋给了谢至言,边问,边观察下面三子的脸色。
谢至言听着话里弦外之音,试探,兴味……,又来这招,见到谢舟脸色不太好,以及谢锦探寻过来的视线,他懒散站起身。
敷衍作了礼,声音高调张扬,让人听着就感觉不正经,道:“我看不了,也不想看,这问题问得我头疼,跟那些六艺一样,思绪烦乱,我作答不出。”
说完,谢至言自顾自坐下,抬手为自己杯中斟酒,手摘葡萄,拋入口,背后大臣瞧着,纷纷摇头,一脸痛心。
谢玄听后,倏而大笑,心情甚好的样子,摇了摇头,一脸宠溺道:“言儿,性情直爽,不过课业也要抓紧时间赶上,不可荒废。”
旁边的淑妃和贤妃满脸笑容,一直笑着都快僵硬了,手上衣袖被紧紧抓住,心里狠得牙痒痒。
圣上一言两语就把事情翻篇,谢至言这个贱人分明胸无点墨,大事不成,圣上也就嘴上说说,还顺手解围,不然朝中重臣也会不满。
淑妃听着圣上笑声,联想到前皇后周芙,脸色霎那间苍白,暗中掐自己一把,才缓和脸色,面上镇定自若。
圣上最爱的是周芙那个贱人,连她留下的贱种,圣上也颇宽容。
当初周氏一族被揭发通敌叛国,朝中重臣群起上奏请求废后,圣上痛心不已,久久不能平静,以一己之力排除众议坚决不拟圣旨,后面才痛心废后,以至于身体抱恙时常宣太医,世人都道圣上是性情中人。
可惜周氏是个薄命的,几年不到就香消玉碎。
人都走了,现如今儿子却回来抢皇位,周氏果然阴魂不散。
大殿中谢舟仍然低着头,听候发落,都这么久了,谢至言却还没有放过他,刚才分明是一句话的事,他就能留在京城,现在父皇也不明态度,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跪着。
等会有他好看,他可是为废物太子准备了“惊喜”。
“起来吧,来人赐坐。”谢玄一脸严肃,没有刚才的笑意,听着就一股威压,谢舟叩谢,站起来归到谢锦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