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公主殿下不语的机会,楼澈带血的手紧紧抱住面前的腿,语气求饶道:“公主,我知错,还请放过我,我日后一定当牛做马孝敬公主。”话断断续续,夹在难言的痛苦,他面色全白,冷汗密布,“哇”的一下,又吐出一口血。
谢至言颇有些嫌弃得往旁边站了站,瞧着他那位皇姐把嫌弃摆在明面上,眼见她皱着眉,想动手又怕污了她自己的手,他“啧”了一声,好心从包袱里拿出条手帕扔给她。
谢殊观也不客气,半空接过手帕,直接就着手帕掐住了脚底下人的脸,像打量货物一样,左右端详,时不时嫌弃翻个白眼,放肆嘲笑道:“我以前还当你楼澈是个什么好货,细心养着,结果也不过如此,我花银钱在你身上,是觉得你有价值供我取乐,养条恶犬也懂得护主,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负本了殿下,就该承受这一切,这几刀也是你应得的。”
她狠狠甩下这人的脸,抬剑毫不犹豫就给他脸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原本白皙俊朗的外貌,此刻因为他面色狰狞,变得丑陋不堪。
谢至言看着那边有些血腥的场景,一时半会不会消停,轻轻敲了旁边的柱子,王璞问声回头,他才压低声音,询问道:“赵玄那小子在楼上?”
王璞疑惑不解,滋着个大牙,津津有味谈道:“对啊,难得抓到人把柄,那小子可不得看紧那御史大夫,现在有好戏都不看了,生怕人跑,看来这御史大夫给他留下不小阴影,哈哈哈哈……
谢至言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敷衍夸两句:“嗯,不错。”
苏朝凑过脸来问:“阿言,为啥夸他不夸我。”
“你丑,我懒得应付。”谢至言没好气回。
苏朝这个脑筋时不时犯抽的,傻里傻气开口:“那你刚才语气也没几分真心,果然王姑娘比我要丑。”他自我肯定般点点头。
“阿言,你评评理,就他那小针眼,一张嘴,怎么可能比本公子好看。”王璞愤愤不平,急切需要认同。
结果两人就互相怼了起来,没完没了。
谢至言看不下去了,平等创死每一位,冷声发笑:“丑人多见怪。”
这边激烈着,那边也处于热闹中,谢至言正要上楼,突然这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抬眼瞧过去一看,刚才还在他后面抱着乐器,神情冷漠的姑娘,此刻却奔出人流,爬伏在流着鲜血的男人身上,替他挨了几脚。
“公主殿下,民女情系楼公子,引得他为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忤逆公主殿下,若当初知道他是殿下的人,民女万万不敢存在不该有的妄心,楼公子人心性温顺,是大慈大善之人,多次救民女于水火之中,公主要罚就罚我好了。”
谢殊观瞧着抓在自己腿上的两只手,面色冷了几分,高贵雍容倏然大笑起来,似是笑身下这些人的愚蠢,不自量力,又仿若在嘲自己又一次看走眼,她手上的剑轻佻在这神态可怜的姑娘脸上刮过,艳丽红唇像是毒蛇伸出锋利的毒牙,轻声呼吸都淬了毒,漫不经心道:“心性温顺?那是本殿下拿金银堆叠起来的,那从灾荒走出来的野蛮牙子,如若没有我,怎会是姑娘嘴里另一副外象呢?”
看着女人面色一片片惨淡下去,她饶有兴趣继续开口:“大慈大善?没有本殿下为他在京城铺路,他哪里来的善人之名,我初见他,他在死人堆里嚼尸,本殿下看重了他身上野性,才带回来好生养着,本想看他血性能多久磨掉,失望的是,不过尔尔,就让他戴上面具,装起人来了。”
看着男人赤目,恨不得吞食了她,她又是一剑下去,高挑眉,单手绕着散落的青丝,众目睽睽下,露出红衣下雪白的脖颈,那雪白上是一圈圈的,红艳艳的吮痕,红白相绕,异常香艳。
此时,众人观看到,人群攒动,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众人眼神满是厌恶,开始指手画脚起来,谢殊观不甚在意,继续讽刺:“怎么,套上一层皮,就以为是个人了?能让你心安理得穿上皮,本殿下也能让你狼狈不堪脱掉皮。”
“这殿下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女子能和男子比吗?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看那红痕,也是不守妇道。”
议论声音此起彼伏,谢至言听着很不爽,大力掐住那嚣张发言的人,一个使劲,就把人按压在圆桌上,地上瓷器撒了一地,他轻笑道:“守个什么破妇道?也没见你守男规,这规矩一向是人定的,于谁有利,谁就有破理,别拿你这一套丢人现眼。”
他一把抓住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众人议论声顿时小了。
“你不是男子吗?不应该与我一起对抗这些没有规矩的女人吗?女人不守妇道,如何顾家?如何正夫纲,如何操持一家?”男子被压在桌子上,喘着粗气,面红耳刺讽刺道,他也不怕这两人身份,这公主殿下犯了多少错,再来一桩,没准还能惹众怒,被罚。
这太子是个草包,那皇后周氏都去世多久了,更别提这谢至言也算是罪人之子,多有人不满,他要是介怀的话,这京城早该血流百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