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镇的天空阴得像泼了墨，雨停了，可空气还是湿冷得刺骨。林雾生坐在书店里，低头翻着叶舒宁的日记，手指在纸页上停了又停。陈渡靠在门边，低头抽着烟，烟雾在他脸上飘散，像一层薄纱。叶舒遥坐在柜台旁，手里攥着相机，眼神游移，像在等什么。

门铃响了，三人同时抬头，唐晚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深灰色长衫，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包茶叶。她推开门，目光扫过三人，笑了笑，“这么齐，不常见。”

林雾生没理她，直接站起来，把日记拍在桌上，“你认识叶舒宁吗？”

唐晚秋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日记上，停了几秒，又移开。她放下竹篮，靠在柜台上，低声道：“认识。她十年前来过这儿，问我山里的事。我劝她别管，她没听。”

“那她跟我妈呢？”林雾生声音发紧，“她们一起去的灯塔，对吗？”

唐晚秋沉默了一会儿，低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包茶叶，慢条斯理地拆开。她低声道：“是。她们一起去的。那晚下雨，林素说要找证据，叶舒宁跟着。她们没回来。”

林雾生眼眶红了，拳头攥得发白，“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知道她们死了，为什么藏着？”

唐晚秋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像藏着千言万语。她叹了口气，低声道：“雾生，我不是不说，是不能说。你妈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晚的事，不是我能拦住的。”

“谁？”叶舒遥站起身，声音颤抖，“告诉我，我姐为什么死？”

唐晚秋苦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吹进来，卷起她的长发，她低声道：“有些人，你们碰不得。你妈想曝光矿区的交易，可那块地牵扯太大，有人急着卖，有人急着买。她挡了路，就得死。”

“矿区？”陈渡扔掉烟头，走过来，“我爸也签了那个合同。他知道吗？”

唐晚秋点点头，“他知道。可他不敢说。那场火烧了证据，也烧了人，谁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