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年，回纥边境，十一月。

自从八年前，也就是747年，莫言卓的父亲、回纥第一任可汗骨力佩罗去世，莫言卓即位为“葛力可汗”。由于莫言卓还太年轻，按先王遗愿，由皇叔图尔辅国。直到755年初，莫言卓忽然宣布，正式执政！

他接手时的回纥，有两个死对头：黠戛斯和葛逻禄。

而这两个国家，同时嗅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政权更替，向来是一个国家最乱的时候，更别说新登基的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于是，他们很默契地结成了联盟，迅速突袭并占领了回纥西北部边境。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陈兵在这里有数月之久。只等过了这个寒冬，就开始瞄准下一个侵略的目标。

此时，天气已经非常寒冷，厚重的乌云如同千军万马般从天际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而略带土腥的味道。一场大风雪眼看着就要降临大地。

黠嘎斯的主将巴图和葛逻禄的副将穆勒站在土塔台上，手举瞭望筒，视线越过不远处的河流，向更远的天边眺望。

“暴风雪快来了，吩咐战士们要做好御寒的准备。” 巴图说。

“是。巴图将军，你说，回纥会不会乘着大风雪突袭我们？”穆勒问道。

“不会，莫言卓没那脑子。要是突袭，几个月前他们就突袭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天寒地冻根本不适合作战，更何况我们还有天然的河流做保护，他们的骑兵绝对不敢渡河来袭。

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寒冷。之前来的太仓促，冬天的补给没带够。等补给到了，我们再好好谋划下一步的地盘。”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穆勒领命而去。

“等等，稳妥起见，两军还是分开扎营，葛逻禄的大军在前，黠嘎斯在后，大家相互呼应。”

“嗯。”穆勒领命走下塔台，心里却在嘀咕着：“为什么我军在前，你在后？”

这晚深夜，寒冷罩下的营帐，联军的士兵们纷纷躲进温暖的被窝睡得异常香甜，连负责看哨的士兵也放心进入了梦乡。

远处的高坡上，一棵粗壮的树木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他正拿着一把瞭望筒，定定地注视着远处联军的军营。片刻，他把望远筒递给三弟耀罗歌，笑着问道：“三弟，你看看，他们扎营的队形，像什么？”

耀罗歌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回道：“像一只驴。”

莫言卓轻轻给了他一拳，又问道： “仔细看，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