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夜太黑所说的,他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洛皇城,眼下天已经黑了,他们身处石山当中,周遭笼罩在猩红色的光晕里,光秃秃的石山上干枯的枝丫,宛若一只只狰狞的鬼手,乌鸦的叫声在山谷中一遍遍回荡,像是在提醒他们前路暗藏着未知的危险。
夜空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眼前已经没有路了,尽头是一座历经沧桑的楼塔,破旧古老的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搭配着周围暗沉的色调,令人心里犯怵。
“你确定这不是通往地狱的路。”伍崽让身下的马停了下来。
夜太黑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于是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见鬼了。”
接着他拿出别在腰后的图纸看了眼,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挡住他们去路的高楼:“没有错啊,就是这条路。”
“搞不好是遇上……”
“略~”伍崽突然冲伍乖张牙舞爪,做了个鬼脸。
见伍乖无动于衷,就连眼皮子动都不动一下,伍崽笑了笑道:“鬼打墙。”
“幼稚。”夜太黑“嘁~”了一声。
伍崽唇角微翘,转头对夜太□□:“是谁说我们年轻的,小爷还没到弱冠之年,爱玩些怎么了?你有成见?”
“我哪敢。”夜太黑摇着头看着他道,不过眼神里却满是不屑。
伍崽笑了笑,转身搭着伍乖的肩朝诡异的楼塔走去:“进去看看。”
夜太黑将图纸卷起来,插在腰后:“喂,你们真进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不想还是不敢,那就一起进去呗。”伍崽道。
“那马车里的东西怎么办?”夜太□□。
“你看这地方像是有人出没的地方吗?放心了,箱子不会飞,要是真被人动了,我替你割了他们的小鸡鸡。”伍崽道。
“噗~你最好说到做到。”夜太黑扯嘴一笑,立刻跟了上去。
“乖乖,你怕什么?”伍崽转头看了眼伍乖,问道。
“疼。”伍乖思考后回答道。
“噗哈哈!”
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夜太黑,夜太黑很识趣,立马闭上了嘴,摸了摸脑袋道:“嘿嘿嘿,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就你害怕的东西挺特别的,我喜欢,我也怕疼。”
“够了你。”伍崽摇头一笑。
伍乖才不在意夜太黑是不是真的在取笑他,他确实怕疼,这十几年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挨打,就因为阿叔先动了手,所以谁都可以揍他,让他一刻也不想待在农场,每天都期待着结束。
伍乖拿开了伍崽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继续朝楼塔走去。
看着伍乖离开的背影,伍崽手还不舍地悬在空中,不过一张大脸突然凑过来,伍崽立刻将手放了下来,他怕自己没忍住了会给这人一拳。
夜太黑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笑了笑道:“恶心,嘿嘿嘿。”说完,他双手背在脑后,哼着愉快的小曲跟在伍乖后面走向了楼塔。
伍崽勾嘴一笑,几步上去,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咦~”夜太黑咬了咬牙,他被踹得上前多走了几步,接着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伍崽,拍了拍屁股,十分不悦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忍你?”
“那你有本事来啊。”伍崽也冷下脸来,面无表情地平视他。
一听,夜太黑瞪大了眼睛,抬手指了指他:“……”
伍崽双手一摊。
“你跟我等着,别逼我在这鬼地方揍你。”夜太黑威胁道。
伍崽瞬间笑了笑。
伍乖来到门前,见大门上贴着完好无损的“囍”字将大门封住,他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奇怪的字贴上去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了吗?
“哦,让我瞅瞅是怎么个事。”夜太黑上前后,毫不犹疑地将门上的字撕了下来,紧接着一脚踢开了大门,紧闭着的两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净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邪乎邪乎的,小爷我从不信邪。”夜太黑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极了。
“噗~”伍崽没忍住笑了一声,不过,此时此刻,他确实对夜太黑的勇气感到了一点点的惊讶,接着拍了一下伍乖的胳膊,跟了进去。
进入楼塔后三个人都愣住了,红烛照耀新人房,红绸帐幔轻摇曳,“囍”字剪纸映窗纱,一派喜庆祥和,不过这“囍”字似乎剪得有些多了,铺了一地板。
红色轻纱后,新娘披着红盖头,盛装坐在床上。
“!!”
突然,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合上了。
伍崽拿起桌上的喜秤递给夜太黑,示意他过去道:“你去。”
“哈?凭什么?”夜太黑顿时抱起了手看他。
“新娘嘛,都会很美。”伍崽一脸认真道。
“少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掀红盖头意味着什么,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夜太黑才不上套。
“快来嘛~”
“哦哟~是活的,还是个男的,你去。”夜太黑瞬间看好戏地勾起了嘴角,推了推伍崽。
伍崽尴尬地将喜秤放回了原位,接着在喜秤上轻轻拍了两下,表示安抚,才放心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喂,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识相一点就给我们让路,不然我一把火将你这老巢烧了。”
“嗐~还真是让人家白白期待一场,居然没有人来掀人家的盖头。”
婚床上的新郎将红盖头往上掀开后,顶着红盖头从红纱后走了出来,脸蛋用米粉涂得玉白,虽然相貌平平,施了胭脂却也不乏妩媚,看着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满头白发。
“没想到都是身材高大的俊生。”白头鬼郎手持纨扇半掩着面轻声笑道。
接着他走到了伍乖跟前:“从做人到做鬼,我头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面孔,简直惊为天人,更是神人呐,宛若精心雕琢的雕塑一般。”
他比伍乖矮半个头,仰头欣赏着伍乖无可挑剔的容颜,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眼睛弯若月牙,却空无一物,黑洞洞的,紧接着他没忍住想要伸手触碰伍乖的脸蛋,长长的红指甲还没触碰到伍乖的脸,头就转向了另一边去。
“嘁~”伍乖呲了一下牙,因为手疼。
白头鬼郎摸了摸挨了拳头的半边脸,转头对面无表情的伍乖笑了笑:“是个烈性子,我喜欢。”
接着白头鬼郎转头看着伍崽,走到了他的跟前:“这个嘛,巴掌小脸,五官长得又狂野又精致的,怎会有人帅到惨绝人寰呢。”
“过奖,过奖。”伍崽抱拳笑了笑道。
白头鬼郎也露出了笑容,刚想伸出手……
“我打~!”
伍崽盯着自己控制不住颤抖的拳头,接着用震惊的眼神看了眼伍乖,这种感觉就像是抡起拳头砸了石头,真他娘的疼,差点没再次叫出声来,还好咬着牙憋住了,然后他一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揍了刚夸完他的人一拳,于是摸了摸鼻子,带着一点儿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不过说话就好好说话,我们才刚见面,动手动脚的不怎么合适。”
“我能谅解,我能谅解,”白头鬼郎又捂住了再次被打得偏到了另一边去的脸蛋道,依然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够烈,我也喜欢。”接着他抬眸冲站在伍崽身旁的夜太黑眨了眨眼,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夜太黑一脚踹在肚子上飞了出去。
“他俩是不是断袖我不知道,反正我绝对不是,呸!”
“够狠,”白头鬼郎脸朝下趴在地板上,“找死!”
紧接着,白头鬼郎瞬间从地上弹起掐住了夜太黑的脖子,伍崽和伍乖手疾眼快地一人抱住一只手,将白头鬼郎用力往后拽开了,夜太黑才得以呼吸,立刻撑着膝盖不停地捶着胸口大口喘气,脸和脖子已经被憋得通红了:“既然下死手……算你狠。”
突然,从身后偷袭伍崽与伍乖的两抹红绸缎分别紧紧缠住了他们的脖子,立刻将他们往上吊在了房梁下,接着他们同时拔出腰上的刀斩断了红绸缎,然后摔到了地板上。
“还来!”夜太黑紧紧抓住了白头鬼郎的双手,尖锐锋利的指尖距他的眼球只有一寸的距离,“我就只剩下一只眼了……”
“与我何干!”白头鬼郎咆哮道,还在发力。
紧接着夜太黑双脚离地,被白头鬼郎反手抓住双臂硬生生举过头顶,双脚朝上,然后被无情地摔在了茶桌上,倒霉的茶桌瞬间四崩五裂,夜太黑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同时,白头鬼郎整个人向后倒,躲过了伍崽砍向他脑袋的大刀,又瞬间弹了起来,抓住伍崽的双腕后将他狠狠摔在了夜太黑身上。
伍崽觉得自己的腰肯定拉伤了,疼得他差一点咬破嘴唇:“要不要这么强……我还只是个揍过流氓地痞的小混混。”
“兄弟……你要压死我了。”夜太黑吐了吐气道。
“闭嘴。”
伍乖双手握刀,挥下的第一刀擦着白头鬼郎的肩砍下,被白头鬼郎躲了过去,第二刀横着砍向白头鬼郎的肚子,白头鬼郎却像金刚护体了一般,硬邦邦的,根本伤不了他半根毫毛,白头鬼郎低头看了眼抵着自己肚子的弯刀,扯着唇,诡异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僵尸一般的獠牙,突然抓起了伍乖的一只手,一排指甲跟剪刀似的刺入伍乖白皙的手腕,四个血口子即刻有鲜血渗流出来,一看见鲜血,白头鬼郎空无一物的双眼立刻出现了布满血丝的眼球,饥渴难耐般抓着伍乖被刺破的手腕吸吮了起来,伍乖一惊,用另一只手掐住了白头鬼郎的脖子,弯刀瞬间落地,白头鬼郎的腹部完好无损,衣料崭新。
紧接着,白头鬼郎被伍乖掐着脖子抬起头来,他的半边脸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呲牙咧嘴,露出两排骇人的血齿,被伍乖掐着脖子往后退了退,接着他也用闲着的另一只手反手掐住了伍乖的脖子,在互掐时伍乖被迫换了位置,而且他力气敌不过白发鬼郎,一直被白发鬼郎抵着往后退,退到红纱后,他被压制在了婚床上。
“乖乖!”伍崽顾不上抽了筋似的疼痛,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看见婚床两边卷起来的红布帘自己掉落下来,将整张床都遮挡住了,伍崽急得牙痒痒,“混蛋!”他腰也不扶了,箭矢一般冲了过去,掀开红帘,单膝跪着软床,两只手掐住了白头鬼郎的脖子,不停地使劲晃着他的脑袋。
夜太黑刚捂着胸口站起来就见伍崽只有屁股还有一条大长腿在床帘外,看得出伍崽很用力了,而且这姿势……他怎么感觉有些没眼看。
“废柴!别对着我的屁股想入非非了!快来帮忙!”
“哦…哦!”夜太黑感到十分惊讶,难不成伍崽屁股上也长了对眼睛不成,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甩了甩脑袋,立刻拔腿跑了过去,“来了!你们撑住!”
伍崽留在外面的一条腿也蹬了进去,夜太黑来到床边后他犹豫了,他不清楚里面的战况,不过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想都不用想里面的战况应该十分激烈,看着这窄窄的一张婚床,应该容不下四人,所以他就不进去了,人太多搞不好还会误伤……
伍崽与伍乖背靠着墙,两个人都被白头鬼郎掐住了脖子,死死抵在墙上。
夜太黑感觉自己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于是双手叉腰站在床外,刚扬起嘴角,突然,一道人影从床帘里飞出来砸在了他的身上。
伍崽没想到在两眼发黑前,他还能跟伍乖默契地踢出一脚,一起将白头鬼郎踹飞了出去,这让他很难不在心里窃喜,心想他跟乖乖也算是有过过命之交了吧……
“嘣!”一声,床塌了。
“怎么都拿我当垫背了啊……”
夜太黑还没抱怨完,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的白头鬼郎顿时反应过来,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接着又被伍崽和伍乖拽开了。
“鬼老哥,有话好好说……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伍崽全身都在用力,双手抱着白头鬼郎的胳膊不放。
“让他娶我!”白头鬼郎扭头看向伍乖。
“休想!”伍崽一拳头砸在了他脸上,照样疼得他咬着牙。
“让我娶他!”
“没门!”
白头鬼郎脸上又挨了伍崽一拳。
“啊!!!”白头鬼郎彻底咆哮了,“那你娶我!”白头鬼郎把头转向伍崽,结果迎面正中一拳,紧接着他僵直着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自己过会死吗?给我清醒一点!”伍崽放开手砸了这么一下,实在没忍住了,立刻弓着背,用力搓了搓自己痛麻了的拳头。
“会死的……我就是上辈子一个人过太久了才将自己吊死的。”白头鬼郎趴在地上,眼睛枕着手臂,肩一抖一抖的。
“你这一辈子才走到哪呢,这就太久了,除非是你活腻了。”伍崽道。
“你们太让我伤心了,呜哇哇哇!”白头鬼郎嚎啕大哭起来。
“哈?你有没有搞错!我都还没说你刚才疯了似的想要我的命呢!”夜太黑咬了咬牙道,“多大人了还哭!你不嫌丢人吗!”
“呜呜呜~我都做鬼了你管我哭不哭……滚出我的婚房!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哇啊啊啊~!”
“我容易吗我,做人被人欺,全心全意地对我未婚妻,掏心掏肺地对我兄弟,结果我眼睛一瞎,他们就丢下我跑了!我就想做个风流鬼才怎么了我!”
这很难不让夜太黑怀疑是这两个跑了的给他投了毒,毕竟小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这就是你心思龌龊的理由吗?太阴险了,既然这么悲伤,就应该赶紧去投个好胎,重新做人。”伍崽道。
“我就是不想让我的人生留有遗憾!”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了人怎能与鬼拜堂成亲,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我管它甜不甜,没尝过怎么知道,我会等到那人的出现!”
伍崽:“……”
“你们滚!我讨厌你们!”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阵狂风刮进来,屋里的红蜡烛全部熄灭了。
“很好,我也不喜欢你,你最好别给我整鬼打墙这一出,小爷我耐心有限,到时候让你提前投胎。”伍崽“啧”了一声道。
捡起地上的武器后,三个人转身,刚走了两步,打开的大门突然就合上了,门关上的瞬间,屋里亮起了绿色烛光。
“怎么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你俩运气真好,你说是不是?”夜太□□。
伍崽不语,转头看了他一眼。
“嘿嘿嘿,骚货。”夜太黑笑了笑。
“闭嘴。”伍崽道。
“姐,快看,是尸瘴。”玄傲指着下方被绿气笼罩的石谷道。
“黑鸦世家的招式,下去看看。”玄蕊道。
“诶……”玄七贞刚抬起手,眼前的几人就全跳下了石崖,他只好失落地收回了手,还以为会有人带他一起下去的,现在看来他得自己找一条路从这石崖上下去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伍崽回头时吓得立刻往后退了退,趴在地上的白头鬼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像是……被鬼上了身似的,完全换了个鬼的样子,一动不动地低头盯着脚上的绣花鞋,看上去特邪门。
“好像不太妙……”伍崽咽了咽口水,此时,白头鬼郎猛地抬起头来,眼冒绿光。
伍崽下意识地抓住伍乖的胳膊,拉着他边往大门退边喊道:“走走走。”
接着俩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拉开大门准备往外冲时他们不知道门后站着两个覆面人,迎面碰上后,两个人措不及防地在胸口上一人挨了一脚,顿时被踹了回来,他们摔到地上时,刚打开的大门被门外的覆面人拉上了。
伍崽抓着伍乖的胳膊不放,躺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胸口道:“有埋伏。”
与此同时,夜太黑拔出大刀挡住了突然向他们袭来的白头鬼郎:“黄金还在外面呢!”
“啧,你个白痴。”伍崽摇了摇头,起身后,立刻拿起大刀斩向被夜太黑的大刀压制住的白头鬼郎,与此同时,白头鬼郎抽出一只手,也抓住了伍崽的大刀,于是伍崽和夜太黑合力将白头鬼郎压制在身下。
“黄金?”门边的覆面人转身对身后待命的一群人道,“你们两个去搜一搜那辆马车,要是能够将黄金带回去,令主定会重赏我们。”
“是。“
站在队伍前的两名覆面人立刻朝马车走了过去,待他们靠近马车时,蓝衣人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车上,两名覆面人立刻将剑拔出。
“哦,这不是黑鸦世家的暗卫吗?”玄傲道,“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是玄武世家的弟子。”首领皱了皱眉,“撤。”
黑鸦世家的暗卫纷纷跃上了石山。
“想跑,没那么容易。”玄傲也跃上了石山。
玄七贞见几个黑影从他面前闪过,看着像是朝山顶的方向去了,于是他疑惑地想这是从山脚打到山顶了吗?接着他犹豫后调头向山顶爬去。
伍乖从身后对着白头鬼郎的肩膀砍了两下后,手上的弯刀瞬间断开,伍乖眼神一怔,向后退了两步,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手中断了的刀,紧接着白头鬼郎抓着两个人的大刀将伍崽和夜太黑提了起来,开始旋转时,夜太黑毫不犹豫地松手摔到了地上,伍崽则不知在空中旋转了多少圈,突然就被甩飞了出去,猛地砸在木墙上后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他立刻撑着身体坐起来,屈着一条腿往后靠了靠,后脑勺枕在了身后的墙上,心想先缓两口气再说。
伍崽的鼻尖冒出了细汗,他紧闭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有些脱力了。
“崽崽!”伍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