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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胡马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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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这些腌臜货也配摸竹简?”郡丞王昶捻着山羊须,脸上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仿佛这些寒门学子玷污了这神圣的学宫。

他腰间玉组佩叮当作响,衬得身旁几名士族子弟的锦袍愈发华贵,那些士族子弟高昂着头,眼神中尽是鄙夷,仿佛在观赏一场滑稽的闹剧。

乐正海不动声色地瞥向学宫西角,那里有架木制水车正将河水引入陶瓮,六个等比例缩小的齿轮在流水带动下咔咔转动,那清脆的声响,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这水车,是墨家机关术的精妙体现,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蕴含着深奥的力学原理,是知识改变命运的象征。

“王公请看。”他抬手示意,一名合成人教师立刻掀开蒙布。三尺见方的沙盘上,数百枚木制齿轮咬合联动,竟将汲水的翻车、舂米的碓臼、扬谷的风车串联成精密体系。最末端的木偶挥动锄头,在沙土犁出深浅一致的沟壑,那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有着自己的灵魂。

满院哗然,士族子弟们惊愕地看着这精妙的机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那些寒门学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虽整日与农具为伴,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设计,这让他们看到了知识的力量,也看到了改变命运的一线希望。

乐正海拾起一枚齿轮,那齿轮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那沉稳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墨家之学,首重格物,今日起,能解此盘机关者,可任乡亭啬夫。”话音未落,那个赤脚少年突然扑到沙盘前,黧黑的手指抚过齿轮纹路时竟在微微发颤:“这...这是用勾股数算的齿牙间距!”少年的声音中透着兴奋与激动,那双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戌时的神机营地窖闷热如蒸笼,空气仿佛被扭曲,让人喘不过气。鹤和辉踢开脚边散落的木屑,冷眼看着合成人匠师用激光切割将百年古槐分解成标准板材。

锯末纷飞中,三十套齿轮模型正以每刻钟五件的速度成型,木纹接缝处细如发丝,那精湛的工艺,令人叹为观止。

“第七坊的模具要掺些瑕疵。”少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闷热中的寂静。正给轴承涂蜂蜡的军部司械动作微滞,电子眼闪过一串数据流:“根据历史数据库,汉代木器误差应保持在......”

“啪!”鹤和辉将半截带虫眼的木料拍在案上,那木料裂开的声音在这闷热的地窖中格外清脆,“三日后刺史府要来巡察,太完美反而可疑。”他指尖抚过自己改装过的电磁狙击枪,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心神微凝,忽然想起日间那个赤脚学子,那小子拆卸齿轮模型的速度,竟比某些合成人还快半息,这让他心中隐隐觉得,如果不是间谍的话,这个赤脚少年或许是个可造之材。

地窖暗门忽然滑开,乐正海拎着食盒踏入,玄色常服沾满谷壳,他那沉稳的步伐在这狭窄的地窖中显得从容不迫。他扫了眼堆成小山的教学器具,笑着拈起个歪齿齿轮:“并州孩童若知这是‘墨学教具’,怕是宁愿耍竹马。”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却也透露出他对这些器具的重视。

“总比耍嘴皮强。”鹤和辉踢了踢墙角木箱,露出底下暗藏的灌钢法图谱,那图谱在昏暗的地窖中泛着神秘的光,“解算主楼的新玩意,工匠坊的老头子们差点把胡子揪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也带着对这些传统匠人的敬佩。

流言是在收粟时节蔓延开的,如同野火般迅速,烧遍了九原城的每一个角落。先是采桑妇在井边嘀咕“太守要纳甄氏女为妾”,那声音虽压低,却似在静谧的湖面投入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接着酒肆说书人开始绘声绘色讲“鹤郎君冲冠一怒”,那些听众瞪大眼睛,听得入迷,仿佛置身于那惊心动魄的故事之中。

待到第三日,连城隍庙的卦摊都摆出“鸾凤和鸣”的签文,香客们议论纷纷,这流言已如脱缰之马,难以遏制。

“这是第七个。”鹤和辉将染血的麻布抛进火盆,青烟裹着焦糊味盘旋而上,那气味刺鼻,让人不禁皱眉。跪在堂下的货郎抖如筛糠,,他昨夜刚把“太守夜会美婢”的艳闻卖进五家客栈,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用鸢形镖。”少年擦拭着目镜吩咐,岚影刺成员抬手间,货郎发髻已钉上三枚薄刃,刃口恰好割断绑头巾的麻绳。散落的布条露出黥面刺青,竟是并州悬赏三年的江洋大盗,这意外的发现,让众人不禁对这少年另眼相看。

“押去南市,就说此贼诋毁朝廷命官。”鹤和辉起身时,袖中滑落的电磁弹悄无声息地融毁刑具铁链,他走到檐下望了望天色,忽然从怀里摸出个齿轮模型,指尖一弹,木块精准落入三十步外的童谣传唱者口中,那精准的技艺,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铸铁坊的青烟染红了半边天,老匠人鲁皋瞪着坩埚里沸腾的铁水,手中陶勺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府君...这‘灌钢法’当真能成?”他身后,合成人监工正将精确配比的生铁与熟铁叠成莲花状,暗红的金属在暮色中宛如一尊诡异佛龛,那景象既神秘又震撼。

乐正海示意众人退后,袖中纳米丝悄然连接解算主楼,那细微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当铁锤第一次撞击铁块的瞬间,数十道肉眼难察的激光束穿透金属,将晶格结构重组为复合装甲的雏形。鲁皋突然怪叫一声,那叠铁胚竟在捶打下渗出银亮如汞的钢液,顺着模具沟槽淌成三尺青锋,那钢液流淌的轨迹,如同一条银色的河流,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墨家秘术,见笑了。”乐正海将新锻的钢镰递给农官,镰刃轻轻划过麦垛,金黄的秸秆如流水般分开,断口平整得能映出人脸,那精湛的工艺,让农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坊外忽然传来喧哗,却是那个赤脚学子抱着齿轮模型狂奔而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王昶:“府君!这小子解开了三十六连环机括!”那赤脚学子气喘吁吁,脸上满是兴奋与自豪,手中的齿轮模型仿佛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月华浸透郡府后院的演武场时,鹤和辉正将电磁狙击枪拆解成零件保养,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抹冷峻的气质。墙根暗处忽然传来瓦片轻响,他头也不抬地甩出扳手,金属撞击声伴着闷哼同时响起,那精准的判断和敏捷的反应,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出来。”少年给枪管涂上伪装成獾油的纳米润滑剂,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树影里挪出个单薄身影,正是白日那个赤脚学子,怀中紧紧搂着齿轮模型:“小人...想求郎君教我机关术。”那学子的眼神中满是恳求与坚定,仿佛为了学习机关术,他可以付出一切。

鹤和辉的枪口缓缓抬起:“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没、没人!”少年噗通跪地,从破袄里掏出捆竹简,那竹简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黄色,“这是我自己算的齿数表,王郡丞说府君要用算术选官...”泛黄的竹片上,墨迹勾画的齿轮咬合图竟暗合斐波那契数列,那精妙的图案,让人不禁对这少年的天赋感到惊讶。

檐角铜铃忽地无风自动,鹤和辉收枪入袖,瞥见乐正海立在月门洞边轻笑:“让他明日去熔矿炉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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