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光辉洒在码头,蔚蓝的海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片波光粼粼的海浪从远处翻涌而来,靠近坐在码头木板边的昔拉。她沉默着望向大海,一动不动,那身不明材质的黑色风衣在余晖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一座美丽的礁石雕塑,吸引着路过的旅客偷偷将她拍下,仿佛她成了某个观光景点。
然而,昔拉只是在看着远处的AEOLUS号。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去观察这艘小型轮船。眼前的“AEOLUS”号全长约二十尺,外形是最新款的梅格尼·斯洛普型,白色的栀柱和船身,蓝白条纹的主枪帆,可搭载三个人。它的帆摆由长桅柱后侧凸出的横杆滑动控制,像拉开窗帘般展开,保持与船首的三角帆风向的同样角度,用绳索固定着。在偏左约十度处是用浮筒上的绳索固定的船舱。这艘华丽的帆船静静地停靠在船坞旁边的黑色岩石上,仿佛正等待着开启新的航行。
那戴着红白条纹帽的检票员从船内走出,带着标准化的微笑站在船前的检票处,看向众人。
昔拉没有起身,余光瞥见一抹黑裙径直坐在了她的身边。她沉默着没有开口,直到身侧的潘西开始哽咽。
“……她们看不见我。”潘西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昔拉转过头,那双黑瞳中映照着泪流满面的潘西。后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无济于事。
她看着天边的血色残霞,颤抖着双唇开口:“我像是喝了隐身药水一样,她们没有人看得见我。甚至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找遍了所有人,西奥多,布雷斯,德拉科……”
她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说完这些已是泣不成声。她似乎已经哭了很久,此刻的身体颤抖得厉害,甚至有些虚脱。
昔拉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她只是低下头,抓住潘西的双手,稍一用力拉开。潘西那张涕泗横流、狼狈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昔拉靠得很近,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沉寂的黑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宇宙底色,却带着奇异的魔力,意外地让她感到心安。
“你相信我吗?”昔拉轻声问道。
潘西的心跳在那双眼的注视下逐渐回归正常。她没有回答,而是像只归巢的幼鸟,径直扑进了昔拉的怀中。
远处海面的阳光余晖随着航行激起的浪花在空中跃起金色的光点,带着海风咸湿的气息飘向众人。但随着时间流逝,那轮落下的太阳反而攫住了站在甲板上众人的注意力。
此刻的它没再放射出我们通常称作的光芒,只剩下一团朦朦胧胧、没有热辐射的光晕,仿佛它所有的光都被偏振过了。就在它将沉入茫茫大海之前,那团光晕的中间却不翼而飞,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一下扑灭了。最后只剩下孤零零一个黯淡的银圈,一头扎入深不可测的海洋。
像是预示着什么,但人们仍旧嬉笑打闹着,直到夜色逐渐降临,甲板上的空气变得潮湿寒冷,他们才逐渐进入了船舱中的宴会厅。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穿着华丽或简约服装的人群拿着手中盛着美食的盘子经过彼此。侧边舞台上的歌手正在演唱着经典的抒情慢歌,身后的乐手们各司其职,让整个宴会厅飘荡着悠扬而美丽的乐声。一切都是如此和谐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