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瞬间弹开的门撞上了人,随着一声闷哼,来人坐在地上捂住了额头。
凝香手一勾带上房门,慢慢逼近来人,手往腰上的短刀摸去。
指间触碰到熟悉的冰冷,她的手无端抖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皱紧了眉头,努力地压制住慌乱的心跳,唤出全部理智,勉强才抽出短刀。
她看着手中的兵器,深深吸气,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不好了吗?
没想下一瞬手指脱力,“啪嗒”一声,短刀摔落在地上。
她茫然摊开双手,森寒月光下,十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来人看出了她的异样,先一步亮出家伙,向她胸膛刺来。
凝香连忙向□□斜,险险躲过袭击,衣袖“唰”一下被刀刃划出一条口子。
过份明亮的月光照在脸上,眼睛发疼。
她不再纠结身体的异状,趁男子再一次出击,迅速拉开食指上的银莲戒指。
细如发丝的铁丝一阵闪耀,随着几点飞溅的血花,男子一声低吟,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客栈顶楼最角落的房间里喧闹不堪,十来个人围着三张八仙桌饮酒作乐,大声喧哗吆喝,东倒西歪,皆已醺醺然。
房间中央有女子二人,一人手执月琴低回婉转,另一人随歌旋转起舞。
“张三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莫非是看那小娘子长得俊俏,先抢着上手了?”
“那臭小子还是个童生,他会吗?”
屋里一阵哄笑,有人道:“别是他心急,没等药力上来就进去了。”
缺了只眼睛的男子目光一凛,放下酒碗,对身旁的瘦如竹竿的男子道:“你下去看看,带上家伙。”
这伙人原是邻县一伙山匪,月前邻县新来了个县令,新官上任想弄出点成绩,几番大张旗鼓率官兵入山剿匪,他们兄弟几个没办法才出逃。
这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个风水宝地,店主人的妻女姊妹又实在动人,索性杀了主人小厮,兄弟们自己做起了掌柜。
缺了只眼睛的山匪将跳舞的女子扯入怀中,对着对面的“蜈蚣疤”道:“继续喝啊!四弟,你不行啦……”
那“瘦竹竿”喝了有七分醉,跌跌撞撞还未曾出得门去,“砰”一声,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差点撞到了他的鼻子。
凝香拎着一只黑色包袱,有奇怪的液体从中滴落。
“瘦竹竿”竖起指头,“你……你干什么的?“
“见面礼。”
话音刚落,凝香将手中的包袱往他怀里一抛。
他只觉得那东西热乎乎的,湿漉漉的,像是个球儿,打开一看,有些面熟,眯起眼睛一看——不正是张三那小子吗?
手里的人头在地上“轱辘轱辘”滚了几圈,划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他酒意登时醒了一大半,“啊”地嚎了一嗓子,见了鬼一般,想也没想就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