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朝谁人不知平定寒江叛乱,一袭红衣策马京都的废太子,同昔日太宗挥师四方平定蛮夷之风发意气如出一辙?
宣仁帝尚康健,流言蜚语遍及京都,谁还容得下东宫?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太宗于仁帝,是父是权是一辈子的打压,仁帝本无心皇位,却被太宗逼迫踩着兄弟的血坐上这皇位。
他最恨,最恨自己的儿子像先帝那般。
“臣惶恐!”宋晖无需抬首就知道此刻宣仁帝已然发怒,天子之威之怒,挥手间就能将一人化为灰烬。
“惶恐?你既如此忧心宁王,师徒情谊甚至于朕与他父子情谊之上,如此朕也将你幽禁銮庭继续做他的老师如何?”
“臣不敢!”宋晖故作惊慌道。
“你不敢?!还有何事是你宋晖不敢的?太子谋逆你敢说你未参与其中?”
“你今日提及先帝临终遗言是何意?是想敲打朕!还是想叫朕时刻念着你这两朝元老的丰功伟绩?”
宣仁帝震怒,手边的茶盏也并未幸免。
“京中人人传言废太子像极了昔日太宗,只怕这谣言与你司马大将军宋晖脱不了干系!怎么?辅佐朕觉得没意思想换一位试试了?”
见宋晖不答话,宣仁帝语调又高了三分。
“抬起头来!看着朕!”宋晖听此,缓缓抬头对上宣仁帝的眼睛。
“臣今日并非此意啊陛下!臣愿领罪受罚!”宋晖观察宣仁帝面上神色,而后小心翼翼开口。
“罢了,朕今日也乏了,你暂且退下吧!”见宋晖还欲开口,一直跪在宣仁帝身侧的常德起身扶宋晖起身。
待宋晖走后,宣仁帝屏退殿内一众人,只余下常德。
“宋辉此番何意你可识得?”宋晖是个死板的,纵然太子为他爱徒,谋逆篡位之罪加身,他也不会顾念师生情谊,大殿之上冒着惹怒圣威的风险求情。
只怕,他已知晓了什么。
“陛下近日对将军府,雨露恩泽颇盛,太子谋逆陛下命司马将军捉拿太子,如今又召回了将军府嫡小姐,只怕将军已是猜到了陛下何意。”常德亲手拾了碎落一地的茶盏。
“既如此,那便快些吧,南江水灾,该派谦儿赶赴南江赈灾。”
秦王谢谦,是宣仁帝与孝慈皇后第一字,论嫡论长,当初执掌东宫的,该是他的谦儿。
可那时醴朝风云变幻,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那东宫太子之位,他需得尽完全之力保全谦儿,万不能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
司马将军离开乾清宫之时,殿内茶盏瓷瓶摔碎一地,乾清宫上下内侍太监提心吊胆,却仍需提着头小心伺候。
如今司马将军府正是鼎盛,刚得了陛下恩赐如今又惹怒陛下失了圣心,一时之间京都议论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