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且在这里候着。爷爷去拾点给他裹尸的物件儿来。”说着转身走向后面的小山包。
丁宁和那个从土里挖出来的人始终保持着两尺的距离。他蹲在地上,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个人。没一会儿又朝那个人挪一步,看两眼又挪一步……
没一会儿的功夫,爷爷抱着干草树皮回来时,就看着丁宁抱着那柄将那人刺了个透心凉的剑,惊恐万分地坐在地上。
“宁儿,怎么了?”爷爷赶紧将干草树皮放在一旁
“爷爷……人还活着!”小男孩儿一脸的惊恐,声音不自主地颤抖着,脸被吓得比躺地上的那个少年还白,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模样
爷爷一脸的不可思议,心想肯定是小孙儿看错了吧。可当他走近一看,竟真的看那个被他们挖出来的人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爷爷也被吓退了好几步,活到这个岁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被剑刺了个透还能活下来的人。
“我,我就想着总不能让这把剑就这样插在那儿吧。就……就将它拔了出来。没想到,我一拔出来,他居然就喘气儿了!”小男孩儿一脸惊恐且无辜地看着老者。
爷爷一听还有气,将那人艰难的扶了起来,“快!把他背进屋里去!”
而此时,九天穹宫的神主正在自己的殿内看着文书,一旁的书童梓潼恭敬地奉着茶。突然,神主心念一闪,感应到思邪剑被拔出,猛地一抬头,身影便消失在殿内。
“大人?”书童梓潼端着茶,不知所措地在殿内环顾四周。
神主转眼间出现在自己寝宫旁的一个小院子里——恒琰曾经住的院子。
相比神主的院子,这个院子显得简单狭小了些,但是各种房室也是一应俱全。接客的茶室,休息的卧榻,旁边还有一间简单的小室,正中只摆放着一个蒲团,似乎是用来打坐的。
屋前的小院子布置得别有一番风味,院墙一反九天白色的风格,朱红色的,看起来洋溢着一股暖意,左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用灵石堆砌的小池塘,平静如镜,灵石折射散出七色的光彩,映得池水也缤纷灿烂。几条灵鱼在其中游玩,偶尔还泛起几圈涟漪。挨着池塘还有一颗菩提树,不是很高大,但树冠散的很开,使得院子有了一大片荫庇。
如今,这个院子自然是冷冷清清,不过神主还是差人定期打扫着,看起来依旧干净整洁。
神主独自一人在小院子里缓缓地踱着步子,最后走到院子角落的池塘旁,停在了那棵与恒琰同岁的菩提树面前。
恒琰在九天本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他虽也是神主赋予的神权,但与其他神官不同的是,他的神权是完整的。放眼整个九天,他所承担的神职唯有他自己能够完成,哪怕是神主也只能事倍功半。
这棵菩提树是在恒琰继承神位那天发芽的,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一般,它与恒琰之间有了一份休戚与共的奇妙联系。它原本是寄生在神主庭院前早已经上了岁数的神棠树上的。后来,神主将寝宫东边的院子赠予恒琰,菩提树也随之移植到了这个小院子里。
自从神主将恒琰踹下凡间之后,菩提树便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已经很久不曾有绿芽了。然而此刻,它却有了抽芽的迹象。
神主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菩提树,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恒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