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挑选的吉日很快就到了,国师大典百官参拜。
国师属于正一品,但皇女品级是超一品。按理来说沈冉沈昭是不必来观礼的,但邶帝十分重视国师大典,强制要求满朝官员都前来参拜国师。
这是沈冉第一次亲眼见到玄元子。
玄元子本人身形矮小,却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那猥琐的嘴脸和贼眉鼠眼的长相,配上正式的国师礼袍总有一种割裂感。
这实在让沈冉对她感官不大好,沈冉眼神依然看着玄元子,却低声同沈昭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沈昭面不改色,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恶:“母皇喜欢她,她就是好的。”
沈冉微微一笑:“说起母皇,最近朝中革职了不少官员,就连顾学舟、曹文复等人都被罢官了,听说她们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母皇连你豢养府兵的权力都收回了,还真是一点都不考虑你的心情。”
“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沈昭面色不大好看,冷冷道,“何苗死了,何氏也被打散,我们俩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沈冉站得有些累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我们两个本就是一体的。”
沈冉此话言之未尽,但沈昭却很快领悟了沈冉的意思。
在邶帝眼中她沈昭就是用来对抗沈冉的棋子,可何氏现在已经对邶帝构不成威胁,沈昭最大的用处就没有了,因此邶帝毫不留情地将她这么多年安插在朝廷的人,都一一拔出,不留丝毫回旋余地。
邶帝自以为已得长生,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没有沈冉和她的容身之处了。
沈冉如今提起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沈昭酝酿许久之后才看向沈冉,意有所指道:“云枢社的学生不错。”
沈冉也侧首对上沈昭的目光:“春红楼生意很红火。”
二人的视线只是很短暂地相交,片刻后心照不宣地将目光投向正在被邶帝加冕的玄元子。
*
玄元子当上国师后日子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她现在贵为国师,但就凭给邶帝献丹这一事,足够保她一世富贵。
玄元子现在每日做的就是吃喝嫖赌,整座京城最爱去的就是春红楼,春红楼的老鸨也十分有眼力见,每每她来都卑躬屈膝给了极高的礼遇。
这让玄元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华灯初上。
玄元子已经在温柔乡里飘飘欲仙,她躺在一个男子的膝上,醉得满脸通红,那男子衣衫半褪温柔地替她按摩着头。
对面几名年轻男子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吹拉弹唱一应俱全替玄元子解闷,室内弥漫着暖洋洋的香气。
一个姿貌极佳的男子进到室内,他手中端着一碟葡萄,柔顺地跪坐到玄元子身边。
玄元子睁开眼瞥了一眼盘中圆滚滚、水灵灵看起来娇艳欲滴的葡萄,视线缓缓上移落到男子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花锦。”
花锦微微一笑,献上手中的葡萄:“这是爹爹特意遣我来送给国师的。”
玄元子随手捻起一颗漂亮的紫葡萄:“大冬日里还有葡萄,这倒稀奇。”
花锦维持着脸上端庄的笑,解释道:“这是西域来的,离京城可有十万八千里,这葡萄在西域鼎鼎大名的花香紫宝石,说是吃到嘴里有茉莉花香,鲜甜可口。”
“楼主怕不新鲜,直接让人把葡萄藤连根带土一同送到京城,是特意为国师大人一人弄来的,连陛下都吃不到呢。”
玄元子笑了几声,显然被花锦哄得心花怒放,伸出手在花锦的脸上像对待宠物一般轻拍两下,眼神透露些色眯眯意味:
“要我说啊,有你这样的郎君,什么花香葡萄,便是天上来的葡萄也没有你秀色可餐啊。”
花锦羞涩地垂下头,放下手中的碟子,接过玄元子手中的那颗葡萄,细细剥去那层紫色外衣,递到玄元子嘴边。
玄元子笑吟吟地张开嘴,咬住葡萄时故意含住了花锦的指尖。
玄元子仰着头,品尝着冬日里难见的甘甜,葡萄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流动,涌上一股花香,她眯起眼:“果然不错。”
玄元子坐起身,握住花锦细腻的手,嘱咐其他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让花锦公子好好陪我。”
玄元子猥琐的眼神在花锦身上游走,手还不停摩挲着花锦的手背。
等房间里其他人都走光了,玄元子直接抱住了花锦,手伸进花锦的衣物四处摸着,那带着酒味的嘴不停在花锦的脸上吻着。
花锦倒也不害羞,十分大胆地迎合玄元子。
情欲蔓延。
事后,玄元子一副餍足的模样躺在花锦怀中。
花锦衣衫凌乱,一眼便可窥见风光无限,眼尾泛红显得愈发勾人,身上青紫痕迹明显。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捻起玄元子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柔声道:“听说国师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在入宫为国师之前走南闯北,看世间百态,奴真是佩服。”
玄元子闭着眼,害了一声随口胡诌道:“我受天神指引下凡助陛下渡劫,都是应该的。”
花锦眼神沉了沉,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奴却听有人说,国师遇到陛下时逢凌江决堤,道说国师是灾神呢。”
玄元子闻言酒一下就醒了,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邶帝那迷信还多疑的样子,若是真传到邶帝耳朵里怕是她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她的富贵荣华还没享够呢。
是谁针对她?
玄元子看向花锦,询问道:“你听谁说的?”
“京城里现在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