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伯的姑姑,是太安伯的嫡母,这些年母子关系不好,间接导致南安伯在刑部被排挤。
但是南安伯知道些内情,越是不得志,就越要盯着尚书的举动。
他密报中有提到,近三年河东籍的罪犯能放的都放了,都是身为刑部尚书的太安伯亲信经手操办的。
此事不同寻常,关照关西人还说的过去,关照河东人,就有问题了。而且,这些人都被秘密分批接走了。
据南安伯姑姑透露,是济宁侯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儿媳妇,刑部尚书太安伯的妻子,收纳的这些人,听说陆续都送回河东老家去了,但也可能是秘密养在洛伊府下某处,以备用时。
“滇王,是三年前离京就藩。所有的时间点,正好卡在滇王去南中封地时。”少府令说道。
“孟蒗任职尚书令,也是滇王就藩的同一年。”姗姗来迟的洛伊令杨冈补充道,“那年,孟令君一日九迁,羡煞旁人。”
“菱芽是三年前入园,当时园中便已是杜夫人执掌。”明媚回想了一下,与文卿说道。她确定当初菱芽回宫述职时,是提过这事儿。滇王在京中,只有这一位嫡亲舅舅,他的赐园由舅母管着,合情合理。
“杜夫人是诰命,菱芽的园中女官。若说杜夫人是滇王的长辈,私下里这么讲合情理。若是拿到台面上,杜夫人算不得园子的主人。既然所有事情都是在滇王离京后发生的,与他便可以称是没关系,自然菱芽的行为就不算背主。”文卿迅速想到其中关窍,为菱芽开脱。
孟蒗的夫人,滇王的舅母,得管济宁侯喊姑父。
众人围着一张勋贵杜氏的家谱草图看,这么画出来还真一目了然。
虽说勋贵之间的姻亲关系,是必修课。但能把这么多纷繁复杂的事儿都记住,也考验记忆力,时不时就忘了几处而不自知。
谁能想到,滇王与五皇子不仅是亲兄弟,他们母家也有姻亲关系。贵妃的表姐,是德妃的嫂子。
但是,宫中孟德妃与陆贵妃,并不交好,还有些相看两厌。
德清伯陆予身为御史大夫,一向是独来独往,谢绝一切姻亲走动。
可他的孙女,却与杜璟长于一处,可见两家不是一点不亲近的。
各方消息汇聚之后,济宁侯是所有线索的集合点。
“而且他是河东人,有作案动机。”洛伊令说道。
若是勋贵作乱,比皇子要杀太子,可好处理多了。
屏风后,文卿听到菱芽不当定为背主,便不在意后头的事儿了,自己寻了茶碗,取出一套话本子看。
明媚却靠近了两步,继续听外头的话儿。
若非少府令与洛伊令都到了,她们原也不用非得遮一下。
草图是她画的,其中人物关系点绿说的很清楚,官职爵位也清晰。
外头一众人你三言,我两语,解释的清楚明白的。
幕后黑手,基本已经解密了。
但是,深受后世历史大案熏陶的明媚,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丝违和。
皇帝就这么放心儿子与朝中大员亲近?
滇王的舅舅当尚书令,他本人还是降将,功勋甚至不足以在南山拥有自己的园子。
他娶妻杜氏女,妻子娘家通过联姻将手伸出甚远,勾连朝中勋贵不说,连掌握实权的部堂都在其中。
老南信侯死的早,本代南信侯没本事,这才显不出杜氏锋芒来。
也许,正因如此,皇帝才会弃用南信侯?
开国之君,麾下各方势力混杂,更符合皇帝稳固天下的利益需求。若是底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上头就该想办法了。
开国之初的逆案,应是震慑了一部分人。
那作为杜氏女婿的孟蒗上位如此迅速,又是因为什么?
南中归附后,封滇王镇守,又重用原南中王的子嗣,是为了边疆永宁?
明媚想不通,不得不重新再捋一遍。
“詹事府来人,说奉太子殿下的令,送东西来了。”鱼士良在外头行礼,高声叫道。
今儿还挺忙活儿,怎么事儿都往一起赶了。
一口大箱子送进书房,一众人正发蒙。
苏记抽出一把礼剑,挑开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