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方才在同谁讲话?”
黛雪看蘅念脸色苍白,脚步无力,连忙赶过来扶她。
顷沫只对马车周围的丫鬟侍从施了法术,却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上黛雪,还被她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讲话?”
蘅念意图装傻混过黛雪的询问。
“是啊,奴婢方才听见您说什么顷沫什么圣都,还有——。”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蘅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涣散,目光呆滞,有种被迷住的感觉,犹豫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郡……郡主?您不是一早就和陆大人进宫了吗?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蘅念见状了然,应是顷沫走时发现了黛雪,见她不好应对便用术法帮了她。
“路上出了些意外便回来了,你着人去宫中通报一声,就说我今日不入宫了。”
黛雪“哦”了一声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蘅念赶忙打断她,“你先扶我进去,我后背受了点伤,你去寻个大夫过来开几副药。”
黛雪一向都视慕南兮的安危为最要紧的事,一听她受伤,自然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事。
“来人,快去医馆寻楚大夫来,快去。”她一边催促着门口的侍卫,一边扶着蘅念回寝阁。
“我的伤不打紧,门口那几个车夫你去打点一下,切记不要声张。”
此事苏景辞必定会派人调查,但这些妖邪之事不是他能管的,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才不会妨碍蘅念的行动。
至于那些车夫,他们被施了法术,若是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国公府,她不好解释,还是尽早让他们散去的好。
支走了黛雪,蘅念看着自己这一身的伤,苦恼该如何向时樾解释。
还不等她理清今日听到的消息,就看见时樾板着个脸站在门外。
“你先下去,在院门口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暨白见状,站在时樾身后对她露出一个“主子很生气,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蘅念有些怵地朝床后靠了靠,还不等她坐稳便又被面前怒气冲冲的男人一把抓了回去。
“躲?你躲什么?面对那妖邪的时候不见你退半分,现在反倒是躲起我来了。”
嘴上说着气话,手中的动作倒是轻柔,沉着脸一步步解掉蘅念的衣衫,直到粉色的肚兜露出来他才停手。
蘅念打趣道:“解啊,怎么不继续解了?不解的话可看不到伤口哦。”
她本以为像往常一样激时樾一下,他便会因为羞恼而放弃,却不料今日的时樾一反常态,当真伸手去解系在她身后的带子。
“你少激我,我在乎你的安危甚至超过我自己的命,脸皮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不由得白了蘅念一眼,暗示她根本就是在小瞧自己。
蘅念被他这段突然的情话感动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举动就能令蘅念莫名心动。
幸好顷沫将她身上那几处最骇人的伤口都提前处理过了,不然下回她肯定不会再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时樾抓着她的胳膊左瞧瞧右看看,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就这几处伤?”
他被蘅念以往的不老实弄怕了,像这种问题,他现在都是自己去确认。
等他看清蘅念背后的伤口时,脸立马垮了下来,“你是不是被妖气伤到了经脉?”
时樾虽然失了神力,但多年和妖魔打交道的经验还是让他一眼就觉出了蘅念这些伤口的不寻常之处。
板着脸严肃问道:“你老实交代,这伤到底如何?”
蘅念边穿衣裳边答道:“皇帝寝宫中封着的那个邪物应该是只本领不凡的大妖,好在齐般若及时赶到,不然就危险了。”
时樾闻言替她拢好衣物,又将被子掖好,过程一言不发。
心中还有埋冤,动作上却又心疼蘅念伤得重,看着十分别扭,蘅念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这妖气若是再深入一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着又皱眉问道:“服药了吗?”
蘅念止住笑,靠在了他身上,“已经找人去煎了,很快就拿来。”
今日蘅念委实累着了,闭着眼睛,静静地窝在他怀里许久。
“时樾,我们这次碰上的还是个棘手的妖怪呢。”
时樾低头捏了捏她的手,“是吗?有多棘手?”
“据皇后的说辞来分析,那妖邪原本是可以被封住的,却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魔族相助,妖力大增,如今以齐般若的修为已经封不住他了。”
“魔族?”时樾低头看了她一眼,“紫玉珠拉你我二人入劫是不会允许外人蓄意干涉的,怎会有魔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