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蘅念打算引动灵力,炸掉那团黑雾时,齐般若那种熟悉又平稳的声音突然响起。
“南兮妹妹总这么冲动可不好,灵力一旦过度引动,你也会有生命危险。”
面前金光浮动,一道纤细的身影随着话音出现在她面前。蘅念强忍着浑身剧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确认了来者是谁后,又疲惫地阖上眼眸,余下的实在没有心力再去思考了。
“你运气不错,陆彦修派人找我来救你,正好赶上了。”
齐般若俯身将她白皙的手放在蘅念布满伤口的后背上,金光缓缓流进身体,附着在那些黑黢黢的伤口上,几息过后,带有毒素的黑烟全部消失,就连疼痛感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是你?你为何屡屡坏我好事?”
经过一番治疗,蘅念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从齐般若的话中得知那妖物名叫玄肆,听话音两人之间早就交过手了。
“今日我不为难你,速速离开,否则那屏风会让你往后的日子变得更加痛苦。”
那妖物闻言停在空中久久没有动作,感觉应该是极为不甘的。
蘅念猜测他用此术将自己一部分妖力释放出去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现在非但没能杀掉蘅念,反而自己还被重创,想来必是气极。
“顷沫,你别得意的太早,和那位大人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带着威胁性的话语落入齐般若耳中,却未对她造成丝毫影响。那妖物只得作罢,化为一缕黑烟离去。
待一切烟雾散尽,蘅念有些狼狈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那边有座院子,里面没人,你能不能先扶我进去。”
齐般若像是对她的做法早有预料,伸手慢慢将她扶起。
“你这样的伤就算先在这小院内处理过,怕也是瞒不住陆彦修的。”
她的动作和语气都很轻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蘅念本来也没想着能瞒过他,无奈道:“瞒是瞒不住的,但至少让这些伤看着别那么吓人,看不见,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等两人进屋后,齐般若开始运功为她疗伤。
“顷沫。”蘅念试探地喊了一句,“这应该是你的名字吧。”
听见蘅念喊她,齐般若先是一顿,然后回道:“我本名顷沫,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喊我。”她的态度很友好,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蘅念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一部分猜测了,又低头看了看顷沫手中的金光,那上面的光韵照得她通体舒畅。
不是仙气所带来的那种舒适感,亦不是神力独有的强大恢复力,而是一种从灵魂上被洗涤的感觉,那种感觉与其说是被治愈,不如说是被净化了。
“你这术法看着像是仙术,但实际上又与仙术有所不同,我能问问你出身何族吗?”
顷沫听到她能辨别仙术,有一瞬的意外,“你看得其实不错,我用的的确是仙术,只是所修仙法与一般仙者不同罢了。”
蘅念仔细回想了一番,仙法好像确实与神力大有不同,神力是先修成神源,后形成神域,神域一旦形成,那便是各有各的特点,但仙法据说是分流派的。
天回,津渡,太白,以及临阙四派,这四类派别都有着传统仙术的特征,极易分辨,但顷沫方才所用之法蘅念确实从没见过,就连在仙术典籍上也未曾读到过。
“姑娘并非师从四大流派。”她顿了顿,试探问道:“是佛修吗?”
顷沫抬眸,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这是蘅念迄今为止在她脸上见过的最大表情了。
“我以为静安郡主只是幼时去修仙门派历练过几年,如今看来,远不止如此啊。”
修仙门派?慕南兮果真去过仙们,难怪她武艺和经脉都要优于常人许多。
“我所知道的应当是比姑娘想象的还要多,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知,还请姑娘见谅。”
顷沫淡淡一笑,恢复了她一贯的神色。
“无妨,你我只要目的一致便好。”
她将蘅念的内伤简单医治了一番后又找出一套新衣,“伤口处的血都已止住,只是内伤需静养,郡主不可心急。”
蘅念玩笑地应了句,“知晓了,我对如何调理内伤颇有心得,你不必担心。”
顷沫觉得今日的慕南兮很是不同,以前她是从来不会与人玩笑的,对谁都是一副冷脸,只对陆彦修好,但今日她的表现却让顷沫觉得有些陌生,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我确实是佛修,只是我血脉不纯,有一半妖族血统,因此无法修成大道。”
蘅念一早便感觉出她身上有妖气弥漫,只是气息很淡,她本以为是顷沫自己修习妖族禁术所致,没想到竟是有一半的血统。
“我能问一下你妖族的真身是什么吗?”
顷沫倒是对她无所保留,很快答道:“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