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内心推想,还是忍不住小声揶揄道:“切……该不会是偷偷溜进大学校园想听一节恋爱课结果毛都还没长齐的隔壁高中生吧?”
骆应辞只是抬头看讲台的方向,再也没给乔横任何眼色。
桌面中间横着本书,两人却自顾自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纪。
在乔横看来他与这里确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明明高中的学习争分夺秒,乔横眼下却听不进去课,拿笔在草稿纸奋笔疾书。
下课后的教室瞬间哄闹一堂,所有人一股脑地往两个门口涌动。
乔横行动不便站了起来,想起那0.1%的生命值,还没来得提醒对方一句。
那个清瘦高挑的背影头也不回,渐行渐远淹没在喧闹里。
压抑了许久的乔横也不想装了,气急了道:“狗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他么谁啊,明明互不认识,难道我就欠你的?”
“我还有大好人生,还没去过什么恋爱讲座,还没牵过手,凭什么受你连累看你脸色!”
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别管了!
冷漠的念头只要出现,就像狂风在心里敲打,一阵一阵。
一旦产生缝隙就会让负面情绪席卷入侵。
乔横破罐子破摔,心想他就是冷眼旁观又如何?
[滴~目标生命值即将归零,如果任务失败……]
“喂!乔横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楼道人流汇集,崴脚的人突然医学奇迹般狂奔起来,被冲开的陈方洋和两位室友都有些傻眼。
*
“毕老师,我们小组有一个社会调查的课题,想要采访您一下,就是顺便聊几句就好了。”
几位学生和毕雁舒走在一起。
“当然没问题,只是时间地点仓促,要是没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欢迎下次交流。”
有同学好奇提问道:“老师,像您这样的高知女性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对呀,平时您也有在课上讲到过家人。”
毕雁舒莞尔一笑低调道:“我的家庭幸福美满,就像自然生长的群落并不需要过分干预。”
“我的丈夫有自己的事业,孩子也很优秀目前在读大学,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
“啊!有人摔下了楼梯!”
人群中一阵混乱的惊呼盖过了他们的对话。
学校突发事件,毕雁舒为人师表率先越过人群,组织学生隔离开来。
等她转身看清眼前的景象,瞬间大惊失色。
先前一念之差乔横没能拉住跌落的对方,只好将其揽进怀里,拼命用手护着头部。
两人从台阶上滚了好几圈。
骨头硬碰硬的滋味可不好受,加上拉扯脱臼的腿伤,乔横已经大脑宕机屏蔽了痛感。
对方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乔横吓得心凉了半截。
手中的厚壳书本早已坠地,写满了数字0.1的草稿轻飘飘地落到少年迷茫的视线里。
其间还穿插着乔横无所事事时胡乱拼写下的对方的名字。
“小辞?小辞!”
毕雁舒不可置信地发出颤抖的声音。
听见动静乔横才恢复过来神情,他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却违和地再次发出一声死里逃生的喟叹。
乔横虚弱道:“老师别担心,他没事了。”
没有人知道乔横为何如此肯定。
骆应辞感受到对方发抖的手臂默默收紧力道,即使这样了身下的人还在护着他。
他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眼睛一眨不眨,从缝隙里死死盯着那飘逸的字迹。
上面写了很多同音字,唯有一个大大的“瓷”字被圈了出来。
“乔同学你还好吗?你们都没有事?”
见状一众老师和同学也不敢轻举妄动。
乔横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上瞬间一轻。
“等等……”
见对方弯下腰把他的东西捡起来,乔横赶忙出声制止。
骆应辞迅速用课本做遮挡,偷偷将薄薄的纸张折起来放进了口袋。
迎上对方淡定至极的眼神,乔横无力吐槽那该死的系统到底靠不靠谱?
还有这位他才救下来的白眼狼,难道又要拍拍屁股走人,就不知道拉他起来吗?
人心太凉他不敢言,地狱太冷他偏要殉!
下一秒,一只手像是听见他的心声递到面前。
乔横看见那熟悉的护腕想起不太美好的记忆。
他不敢劳驾对方,怕把人磕了碰了,只好嘴角一扯,打肿脸充胖子坚强地爬起来。
随后一副沉稳做派道:“身体可不是小事,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闻言骆应辞愣在原地,手悬停在空中没有收回。
“我靠!乔横我看你脑子摔坏了吧!以为自己金刚不坏?”
陈方洋好心上前。
乔横皱着眉头,坚持道:“方洋,我们一起摔下来的,麻烦你先把他背去医务室吧。”
听见乔横这样叫他,陈方洋虎躯一震。
“我当你前几天才转了性,结果还是这么会恶心人呢?”
乔横眼冒金花不明所以,脸色有些泛白,鼻翼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几乎和他平视的单薄背影挡在他面前。
“我送你去。”
骆应辞眼神警惕,隔开了出言不逊的人,俯下腰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