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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雨中恐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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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乏力,头痛欲裂。

周正言从混沌中缓慢苏醒时,身上依然带着挥之不去的钝痛和乏累。周正言眯着眼看了片刻,确认了他此时还是在他晕倒前待的那个地方——二楼唐秋白的房间中。

他的大脑比身体清醒得晚一些,好半天才想起来他晕倒前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他在和林深还有唐秋白在争执着什么,然后唐秋白一巴掌把他给扇晕了……唐秋白,对,是唐秋白那个孙子。

周正言“腾”的一下起身,又在想直起身子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勒住了,勒得他浑身发疼,又重重地坠了回去,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叮咣声。

周正言刚醒来,本来大脑和全身都很不舒服,更是被这一下给勒得两眼一黑,差点又疼晕过去。缓了片刻后,周正言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包括躯体和四肢,都被一道又一道细细的锁链层层缠住了,把他给绑成了个木乃伊。全身上下除了脖子和少数几个关节外,几乎都动弹不得。

周正言一时大脑宕机,脑子里一片浆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他试着挪了挪身子,然后碰到了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全身被绑得死死的人,正是唐秋白。

唐秋白的状况比他还惨,他的头皮上裂开了一道大概五厘米的口子,被一个布条简单包扎过,包扎的地方还散发着刺鼻的酒精味,此时正人事不省地晕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周正言被吓得胃里不停地抽搐,颤抖着想去探一探唐秋白的鼻息,又发现自己没法伸出手,只能不停地挪动着身子,像一条毛毛虫一样一下一下地怼着他,妄图把唐秋白给怼醒。

他还没怼几下,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窗外暴雨不歇,林深踩着沙沙雨声走进了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把从厨房借来的,巨大无比的菜刀。

周正言看了那把生满了铁锈的钝刀一眼,胃里就又开始抽抽了。他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颤巍巍道:“林深,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是谁把我们绑起来的,对,肯定又是那个老板,真是太可恶了。你,你拿着刀,是想救我出去吗,哈哈,哈哈哈……”

他很快就哈不出来了。林深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到唐秋白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锈迹斑斑的菜刀怕了拍他的侧脸,淡声道:“我控制力度了,那一下不至于要了你的命。醒醒。”

林深作为唐秋白资深的狗腿,指东不打西的狗,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周正言眼睁睁地看着林深拍不醒他,转而去洗手间接了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朝着唐秋白的脸泼过去。

听到唐秋白转醒后的剧烈咳嗽声时,周正言一脸恍惚地心想,他这是突然转到电视剧片场了吗。林深把唐秋白泼醒后,也没说什么别的,而是拿来了一样东西,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周正言定睛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林深拿来的是他们先前玩笔仙游戏用的纸和笔,在他晕倒之后,纸上多了不少歪歪扭扭的血红色的符号,看上去像是在纸面上蠕动一般。

林深把纸铺平,手中握着笔杆,平静道:“好了,那我们继续把游戏玩完吧。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我可以帮你们传达。”

周正言觉得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林深了一般,或者说,他从来都不知道林深在想什么。林深身上那股唯唯诺诺、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狗腿气质似乎在此刻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掩埋在厚重的冰川之下的,静水流深的疯感。

危急时刻的应激反应把周正言的大脑瞬间打通,他迅速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下意识道:“他们都是你杀的?你就是为了给孟倦报仇?那你自己也该死吧?你凭什么替他来惩罚我们?你有什么立场?罪魁祸首就是你,就算惩罚也该是……”

“我一直不相信他存在,”林深蓦地打断他,突兀道,“现在我可以相信了。”

周正言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下掉,勉强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听我说,林深。你……你一直喜欢他吧?他其实也挺喜欢你的,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别冲动,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你想想啊,其实你也……”

“一条腿。”林深说。

“什、什么……”

周正言的话音刚落,就感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林深走到他面前,拎起一把凳子,猛地砸向了他的右腿膝盖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响起,腿骨断裂的瞬间,周正言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

然而还没完。林深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一般,脸上一丝神情波动都没有,就如同他平时的样子一样,内敛,沉静,手中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这条已经断了的腿,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周正言绝望的哀嚎,直至把这条腿给砸成了一滩肉泥,血肉与碎骨飞溅了一地。

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把周正言的另一条腿也砸得稀烂。周正言好几次都生生疼晕过去,又硬生生地疼醒,此时死亡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解脱。做完这一切后,周正言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难闻的血腥气,林深扔掉板凳,又回到了放着纸笔的书桌前,淡声道:“一条腿,还给你了。”

唐秋白受伤的后脑还在一抽一抽地泛着细密的疼痛。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就是林深在替孟倦复仇,将孟倦曾经受到的伤害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在这个事件中,唐秋白起先只是想追求孟倦,但追求无果,便起了点歪心思,想用点手段把他给睡到手。于是唐秋白拉拢几个自己和孟倦在同一个学生组织里关系还算可以的共同好友,一起策划了一场出行旅游,成功把孟倦给约了出来,打算在这个过程中将计划付诸实践。

陈墨只负责帮唐秋白拿到了药,而后便由于过敏而被迫提前离开,因而没有参与到后面的过程中。在唐秋白得手后,周正言突然提出,兄弟们帮了他那么多,好东西不如和大家一起分享。唐秋白自然是不同意,就算是床伴,他也没有和别人分享的喜好,更何况他那时也是真心喜欢孟倦的。

然而周正言说,如果他不同意,他就把录音录像举报到校方和公安,让唐秋白的下辈子都彻底毁掉。

于是,迫不得已的,唐秋白被迫把孟倦给让了出来。赵小川本来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下流坯子,听到自己也可以参与到分享中后,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加入了进来。在他之后是李浩然,李浩然本身道德感就极其低下,他和赵小川的想法都很类似,虽然他们对于睡男人没什么兴趣,但孟倦长得实在是好看,肤白如瓷,身体又软又柔,不睡白不睡。

在他们都结束后,周正言才加入了进来。这时的药效已经在逐渐退去,因而轮到周正言时,孟倦已经是一个半清醒的状态了,导致在这个时候孟倦挣扎得厉害。周正言当即就扇了他一巴掌,并在暴力制服时没控制好力度,掰断了他的一条腿。因而终于轮到唐秋白时,留给他的已经是一个破破烂烂,甚至是残疾的,在他眼里如同破布一样的人。

虽然与先前的心理落差很大,但怎么说这也是唐秋□□心谋划了很久的,总不能终于到手了又给放过了。好在虽然孟倦已经被前几个人折腾得破破烂烂的了,但皮相还是很顶级,并且那一副残躯不知怎的就激起了他心里阴暗的恋残癖。唐秋白心里有稍稍的不满,又很快便被更大的刺激感所取代。

而在整个过程中,除了一开始就离开了的陈墨,还有一个人全程都没有参与到他们这场惨无人道的□□中,这个人就是林深。

唐秋白仰着头向后靠去,不住地喘着粗气。林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参与□□和□□过程,但不意味着他就是清白无辜的。唐秋白的计划能够得逞,林深立了大功劳。孟倦这个人在学校里很独,并且不喜欢团建,平时也很少出门。只是学生组织部门团建出游这种理由根本不足以把孟倦给请出门,其中很关键的一环,就是林深。

林深和孟倦私下里的关系比其他几个人的塑料兄弟情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说,在生活中,孟倦是比较依赖林深的。所以,确切地来说,只有林深开口邀请,孟倦才会答应。

或许是不想得罪唐秋白,或许是怕被孤立,怕被霸凌,总之,林深在知道唐秋白想做什么的情况下,答应了帮他把孟倦骗出来的要求。还有,还有……

唐秋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林深在将他打晕之前说,孟倦在跳楼前曾经和他有过对话,当时林深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抱着孟倦,告诉他没关系,不要怕,有我在。然后孟倦很有可能说了他要追究到底,他要让哪些人全都付出代价,他完全不知道林深做了什么。甚至有可能,在孟倦出事后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林深在悉心照顾他,温柔地呵护他。林深这么做的原因,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心里过意不去,或者如别人猜测的那般真的喜欢他——虽然唐秋白认为这种喜欢也没高贵到哪去——或许更有可能的是,林深不想让孟倦继续追究下去,他想让孟倦走出去,走出这个低谷和阴影,从而放弃追究,一辈子浑浑噩噩地和他在一起。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孟倦没有选择放弃,甚至有可能因为林深的温柔与照顾,更加坚定了原本的信念。林深没办法,只得将自己所做的事全盘托出。唐秋白猜测,林深选择自爆,也并不是出于想认错,认罪,想让孟倦得知所有真相的心理,而是他想利用孟倦的良心,想利用自己在孟倦心里的地位,想借此来告诉孟倦,如果你要追究到底,那么我也会遭殃,来进一步逼迫孟倦放弃。

事实证明,林深成功了。他逼得孟倦直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陈墨被他弄来的药给药杀了,李浩然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坠楼而死,周正言更是在他眼前两条腿被生生砸成肉泥,这都是林深的手笔,都是林深将他们施加在孟倦身上的伤害又一码一码地还了回去。赵小川的死法是最存疑的,似乎与林深的同态复仇之间没有什么关联。

所以唐秋白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次是绝对活不了了,他和其他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死法……林深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死法?特意把他留到最后,是因为认定了他是孟倦一切悲剧的源头,所以想同等地将他也折磨致死吗?

可是不是的。

都到这种境地了,唐秋白心里还是有点想笑。他心里想着,面上也真的笑出来了。后脑受伤导致的脑震荡和钝痛让他的大脑和眼前都是一片浆糊般的朦胧和模糊,但他还是笑了出来。

“林深,你别告诉我,你精心筹谋这么一出大戏,就是想给他报仇?”

“或者说,并不是你全盘谋划的。因为确实是周正言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愧疚心,莫名其妙地组织我们出来拜庙,你只是利用了这个机会而已。让我猜猜,你在给陈墨换药的时候,没有全换吧?是不是心里想着,陈墨出门不一定会带过敏药,也不一定会碰上过敏源。就算他真的倒霉得中途过敏病犯了,也不一定会吃到你换的药?如果他侥幸躲过一切,那你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杀人行为。如果他真的倒霉到踩中所有雷区,那么你就是没有回头路了,大家势必都要死在这里,对吗?”

唐秋白微仰着头,向后靠着,眼底浮现出一丝轻蔑:“你哪来的脸来惩罚我们?你以为你在替天行道吗?最该被凌虐处死的人明明是你自己吧?又当又立的懦夫。你真那么有心,真那么想帮他复仇,替他讨回公道,那你自己去死啊?你割了自己的舌头打断自己的双手然后从楼上跳下去啊??你怎么不去?你不仅又当又立,既要又要,还自私懦弱,你演给谁看?你说孟倦一直在这里,一直在看着我们,所以你就也在一直演给他看?你自己不觉得搞笑吗?”

雨声愈发的沉闷,窗外的天色也似变得暗淡了。林深的眸光沉沉,没有对唐秋白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手里依然摆弄着那支笔。良久,他才开口:“我会下去陪他的。”

“谁要你下去陪他了?这时候还在对着镜头演深情呢,说你懦夫你还真是懦夫了?”

唐秋白受了很重的伤,意识一直都不太明晰,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字字清晰:“你不是在替他复仇吗?那你应该撕烂你这张乱说话的嘴,打断你这双作乱的手,然后从楼上跳下去摔成肉泥。这才是你应得的结局,林深。你比我们更不是个东西。”

林深置若罔闻,手里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钝菜刀走上前去。他刚走出一步,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后猛地冲上前去,伸手把唐秋白的下巴给卸掉了。

——唐秋白想咬舌自尽。

林深肯定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易。在他们所有人中,陈墨和李浩然算是死得比较舒服的,一个被药物灼烧而死,一个头朝下坠楼而死。至于赵小川——那不是他杀的。

周正言被他折磨至死,唐秋白也不会好过。毕竟在林深眼里,周正言和唐秋白是在他看来最罪大恶极的两个人。刀刃很钝且生锈,在切割过程中会更加费力,当刀子接触对方的身体时,就像被锯齿撕扯,每一下都像是被无数尖锐的针同时穿刺、拉扯,不仅延长了受折磨的时间,并且伤口极易受到感染以及各种并发症,让对方陷入更加漫长、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

林深特意弄来这样的一把刀,是铁了心地冲着折磨与凌迟的目的去的。

林深从二楼单人间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他回到自己房间,简单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副,就又拿出一张新的纸和一支笔,在桌面上铺平,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开始再次尝试着召出笔仙。

然而,这次他没再能那么顺利。林深前前后后尝试了好几次,手中的笔却没有一次给过他回应。林深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焦躁,又尝试了好几次后,他一把抓起纸和笔,果断地冲出房间,径直走到前台。

大厅柜台处的两个人在一边吃不知道哪来的薯片,一边玩不知道哪来的手机,像是对这家旅馆内已经发生的,以及正在发生的一切全部都一无所知一般。林深走到他们面前,开口道:“老板,退房。”

老板抬起头:“退房?你们直接走就行了。拜拜。”

林深站着没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柜台上展开平铺着的那份报纸。老板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脸警惕道:“你不会是想退钱吧?不可能的,一开始就说好了,不讲价不退钱爱住住不住滚,都说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是什么黑心商家。”

林深没理他,只是盯着他道:“所有人都死了。”

“在你家的旅馆里,所有人都死了,都死在了这里。”

老板抱着双臂,微微向后靠着,脸上那副巨大而黝黑的墨镜后似乎空无一物。半晌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开口:“所有人都死了?没有啊,你不是还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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