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崇长卿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为什么来,你不知晓?”他怒气冲冲地对崇霄大喊,“你一大清早骑在墙头做那等事,全府的人都看到了!还问我们为何而来?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见他们越来越近,崇霄连忙抬袖挡住唐昭离的脸,抱着羞愤欲死的她从墙头利落翻下。他的目光在院中焦灼地巡视了一圈,最终定在了生无可恋已然摆烂的福来身上。
“福来,你出去拦一下我爹。”
“?”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福来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你。”
“……公子,你饶了奴才吧!”
福来欲哭无泪:“奴这小胳膊小腿的,可遭不住将军的一棍!”
让他一个照顾起居的奴才,去拦本朝勇冠三军的镇北将军崇长卿?后面还跟着崇雲崇霓这两位骁勇善战的崇家未来掌权者?
他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痛快!起码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若他真有这能耐,早就被将军薅去当兵了,又何至于至今只是一个小小奴才?
但他家公子显然觉得他有这能耐。
“少耍嘴皮子,快去!”崇霄冷酷无情,“若不去,今晚的肘子便没了。”
……可恶啊,简直是官逼民反!他忍不住想要,想要,想要……算了,公子武艺高强,他也没法拿他怎样。
福来的脸皱成了一只不爽的苦瓜,他重重一跺脚,带着满腹怨念垂头丧气地出门去了。
崇霄已自顾不暇,才懒得管福来的小脾气,他揽着唐昭离几步奔至廊下,将她一把塞进屋中:“昭昭,且委屈你在此躲躲,待我应付完我爹,就将你放出来。”
“……你赶快把人引开!”
唐昭离双颊飞霞,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她无地自容极了,忍不住狠狠地剜了崇霄一眼,娇叱:“都怪你!若不是你方才在墙上诱我那般,又怎会被崇将军他们看见!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
“是我不好,”崇霄忙伸手揽住唐昭离,在她额上安抚似地吻了一下,“我这就去将他们引走,保证不让他们发现你。”
“昭昭你在屋中等我,等我把他们打发了,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嘈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唐昭离心慌意乱,只想快些躲起来,哪还有心思想着出去玩?她口中敷衍地应了两声,便将崇霄推出去,“嘭”地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
崇霄看着紧锁的房门,无奈而纵容地笑了笑。
他整整衣冠,拾起那柄被冷落了许久的长剑,回到院中装模做样地舞起了剑。
院外的声音已然清晰可闻。
福来弱弱地哀求着:“将军,不是您想的那样,公子他现在有点事,不方便见客……”
“我是他爹,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以为我对他的那些勾当一无所知吗?!”
崇长卿口吻凌厉:“让那小崽子赶紧滚出来!我今天非得收拾他不可!”
“爹,霄儿本性不坏,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崇霓出言劝说。
但崇长卿正在气头上,谁劝都不好使:“霓儿,你不必向着他说话,方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非是我冤枉他!”
“我看他就是在京中过得太舒服了,竟染上了朝三暮四,声色犬马的陋习!这次谁劝都无用,我非得将他拎去北地好好操练操练!”
此话一出,众人知他是真的动了怒,纷纷安静下来不再言语,一时间,只听见脚步声急促地逼近。
近了,更近了。
忽而,一道声音出乎意料地响起。
福来再次开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奴也是被逼无奈,将军,得罪了!”
噗通!
侍女们惊讶的呼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只听崇长卿骤然破口大骂:“福来!你做什么抱住我的腿?撒手!别扒拉我!你这死皮赖脸的德行到底是和谁学的!”
“将军,只要您答应奴不过去,奴立刻撒手!绝不在您面前丢人现眼!”
“你还威胁上我了?!”
“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将军,您就答应奴吧!”
“放肆!”
铮!
刀剑出鞘之声响起,院外顿时鸦雀无声。
长剑直直地指向福来,剑尖锋芒之处,正是他的眉心。
“……”
福来惊惧不已地咽了咽唾沫,终是颤颤巍巍地服软道:“将军,倒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让开便是……”
公子,奴只能帮你到这了!
“还不快滚?”崇长卿语气冷肃,“我知你们都偏袒崇霄,觉得他最小,便一贯宠着他护着他,但他今日做出这等荒唐之举,我非教训他不可!”
“若谁还拦我,便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客气!”
他气咻咻地撞开了院门,厉声怒喝:“崇霄!龟缩在院中作甚?出来!”
“爹,我练武呢。”崇霄装模做样地收了手中的剑。
崇长卿才不信,他黑沉着脸,质问起他最关心的一件事。
“人呢?”
“什么人?”
“那女子呢?”
“哪有女子?院中只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