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里,阴森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远处的囚室还隐约回荡着惨叫声。
一个女子被绑在刑架上,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身上的鞭痕渗出鲜血,惨白的皮肤仿佛没有了生机,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半边清秀的脸,显得阴森可怖。
宋彦樟路过囚室门口,停驻了脚步。
瞌睡的狱卒忙起身迎了出来,“宋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只是来巡视一下。”他买进囚室里,站在女子的面前,“此女犯了什么事?”
狱卒有了和上官说话的机会,赶紧表现自己,“此女是永乐伯尤府报案的杀人犯。听说此女是近来永乐伯最宠爱的舞姬,企图偷盗府上财物,被管家发现,就杀人灭口,这才被通缉,永乐伯府来报案,抓了近一个月才抓到她。”
“哦?还有这种事?”宋彦樟佯装惊讶。
狱卒忽然想起永乐伯尤千良正是宋彦樟的岳父,便自以为了然道:“大人身为永乐伯的女婿,难怪亲自来过问,此女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招,大人可是要亲自审问她?”
宋彦樟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案前拿起状纸看了一眼,尤府想问赃物去向,以及同伙名单,便转身对狱卒道:“嗯,我问问她,你先退下吧。”
狱卒识趣地退下了。
宋彦樟走到女子面前,弯腰舀起旁边桶里的凉水,一把泼在她的脸上,昏迷的女子被激醒,脸上和身上的血水一起流下来,瘦弱的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女子却并不惊恐,也不求饶,只是懒洋洋地睁眼看了看他,嗤笑道:“今日倒是换了个俊俏的官爷。”
宋彦樟打量了她清秀的脸蛋,也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女子似乎也已经破罐破摔,“要杀就杀,何必废话?你们想问的,一句也问不出。”
“你偷盗了什么值钱的财物?还值得杀人灭口?”
女子一愣,警惕地看着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凶戾。
见她不说话,宋彦樟又问:“你一个寻常舞姬,竟然如此杀人不眨眼,可见并不寻常,你伺机接近永乐伯,不会是想偷盗他什么中饱私囊的证据吧?”
女子张了张嘴,却没有接话。
“尤千良这么费尽心思抓你,就是想找回那些证据,所以才对你严刑逼供,对不对?”
女子惊诧地看他一眼,不可置信道:“你是谁?你想问什么?”
宋彦樟也并不答他,继续自顾自道:“而你也只不过是完成任务,无意失手,此刻定不会供出你背后的组织,更不会出卖幕后雇主,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对不对?”
女子冷笑道:“大人既然知道,还是早点杀了我吧。”
“你何必一心求死?说不定我能救你呢?”
“你?”女子疑惑地抬起头,“你不是永乐伯的女婿吗?为何要救我?”
宋彦樟凑近她跟前,悄声道,“看来你们凝香阁办事果然妥帖,执行任务的人只管完成任务,甚至都不知道雇主是谁。”
女子惊诧地望着他,“难道你?这……怎么可能?你诈我?”
“我诈你做什么?我就是你的雇主,想不到吧?”
“可方才那人说你是尤千良的女婿,你为何要害自己的岳父?”
“这你不用管,看在你是为我办事才身陷囹圄的份上,我才来看你一眼。”
女子忽然振作精神道:“大人可否救我?”
宋彦樟笑道:“方才不是还一心求死吗?怎么这会儿又求救了?”
她仿佛终于看到了生的指望,若不是被绑在架子上,大约立刻跪地求饶了,“大人也说,我是替您办事才身陷囹圄,大人手握生杀之权,定然有法子救我的,对不对?”
宋彦樟得意道,“那是自然,就要看你值不值得我费这个事了。”
女子激动道:“大人若能相救,霓裳愿意退出凝香阁,从此追随大人,为奴为婢,誓死效忠!”
宋彦樟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哦?可惜了,美人计对我没用,你再漂亮,我也没兴趣。”
女子又道:“我武功不低,您既然找凝香阁办事的,定然知道凝香阁的实力,若非武功智谋出众者,又怎能完成凝香阁的任务?我这次只是失手,大人若愿意给我机会,霓裳一定肝脑涂地!”
宋彦樟想了想,拨开了她凌乱的头发,露出了一张破碎的、惨白的、伤痕累累的、却漂亮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