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彦樟很温柔,柳湘榆也试图放下了恐惧,顺着他、接纳他、哄着他,果然他这人是越哄越温柔的。
柳湘榆经过了洞房之夜的可怕遭遇,总算体验到了一丝丝闺房之乐的趣味。
事后,宋彦樟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吻着他,柳湘榆也很受用,乖巧地任他吻,缠缠绵绵,总算是有了新婚夫妇的样子。
柳湘榆心想,宋彦樟这人是个倔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顺毛摸他,他舒服了,才能自己舒坦,也让别人舒坦。
柳湘榆见他心情终于好了,便提了正事:“夫君,明日是新婚回门的日子,你……你可有空与我一同回去?”
宋彦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既是新娘回门,岂有新郎不去的道理?我一早便告假了,放心吧。”
柳湘榆心中稍欣慰,感激道:“多谢夫君。”
宋彦樟摸着他的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原本就是夫君应该做的。”
柳湘榆抿嘴一笑,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宋彦樟捏着他小巧的下巴,又反复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啄了好几口,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总算是有了亲昵的模样。
“我以为……夫君瞧不上柳家的人,所以不愿意跟我回门。又怕柳家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夫君,惹你生气……”
宋彦樟想了想道:“怎么说柳贵也是你的堂叔,也收留了你好几年,我会给他几分薄面,不会为难他的。”
柳湘榆松了口气,“多谢夫君体谅。从前我在六叔家,他们待我……自然是不如亲子,但好歹也曾收留过我和母亲,这份恩情我总是要记得的。”
柳湘榆这话说得委婉,但宋彦樟是知道的,从前他在这位堂叔家里时,是受了不少冷遇与委屈的,只是柳湘榆不说,他也不好戳破,只好顺着他道:“既然他们家待你有恩,那我作为你的夫君,自然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柳湘榆听着他这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柳贵是柳湘榆的父亲柳赋的远房堂弟,曾受柳赋的恩惠,才得以来京城谋了个差事。只是原本柳赋的官职就不高,故而能给堂弟谋的差事也是有限的,原本是给他谋了个军中喂养马匹的差事,经过了这些年,他才终于在驾部郎中下做了个七品饲马的小官。
柳湘榆回门这天,柳家也算是热闹,已出嫁的柳家长子柳一帆也带着夫婿回来了。
柳贵的长子柳一帆,也嫁人做了男妻,他的夫君是原太子太傅杨震之嫡幼子杨炯。
原本柳贵夫妇听说柳一帆断了袖,要嫁人为男妻,差点将他腿打断,可一听说来求亲的是太傅杨家,便立刻变了脸,客客气气地收了杨家的聘礼,欢欢喜喜地将柳一帆嫁了过去。
毕竟若柳一帆是女子,断断是嫁不了如此高门世家公子为正妻的,即便是嫁过去,也是个妾。若非柳一帆断袖,且机缘巧合地与这杨炯一见钟情,柳家哪里有机会与杨家结亲?
宋府和杨府的马车同时停在柳家门前,倒是让这不起眼的小院门口热闹起来,两家气派的马车与简陋的柳家大门极不相称。
左邻右舍好奇地探出头来,议论纷纷。
“哟,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柳家门前这么热闹?”
“听说是柳家那嫁出去的儿子回门的日子。”
“他家的儿子不是早就嫁出去了吗?怎么才回门?”
“不是他家的亲儿子,是那个收养的亲戚的儿子。哦,就是那个生的美、性情又好的那个。”
“你说柳湘榆?他怎的也嫁做男妻了?”
“嗐,听说是平南侯的二公子亲自上门提亲,平南侯那是什么门第啊?比他们自己儿子的夫婿还要高不可攀,这柳家夫妇能不答应?他们好歹也养了这些年,最终能嫁个侯门公子,也算是没白养了。”
“这柳家夫妇,真是见钱眼开啊,为了权势财富,自己家的儿子嫁了人做男妻,亲戚家的孤子也不放过,真是没人性啊!”
“好了,少说两句吧,看热闹就罢了。”
柳湘榆下了马车,便见到柳一帆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欢喜地朝他跑过来,拉着他道:“湘榆哥哥!”
柳湘榆对他微笑道:“一帆,你也回来啦?”
柳一帆拉着身后的杨炯道:“是啊,哥哥回门的日子,我岂能不来?炯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堂哥柳湘榆,这位是他的夫君,是平南侯的二公子,宋彦樟。”
杨炯对他们点头示意道:“湘榆哥哥好,宋二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是……”
“杨太傅的公子吧?杨太傅可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自然身份尊贵,杨公子原也是在尚书房读过书的,也算是圣上的同窗,是京城公子中的风云人物,宋某岂会不认得?”
杨炯憨厚一笑,羞涩道:“宋公子见笑了,在下比当今圣上年岁小了些,只与豫王同窗过,未曾有幸与圣上同窗。”
宋彦樟客套道:“豫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身份自然也是极其尊贵的,杨公子不必过谦。”
杨炯道:“宋公子太客气了,今后咱们都是亲戚了,也不必如此见外,咱们还是进去吧,别让岳父岳母久等了。”
柳一帆带着三人进了柳家,在正堂上拜见了柳氏夫妇。
柳湘榆给柳贵夫妇敬了茶,恭敬道:“六叔、六婶,湘榆今日携夫君回门,祝二位长辈平安吉祥,万事顺遂。”
宋彦樟也跟着敬了茶,态度虽也恭顺,却有些看不透的冷峻,“柳大人、柳夫人,彦樟携新妇回门,祝二老多福多寿、家宅安宁。”
柳贵喝了茶,笑眯眯道:“好好好,今日见到你们回来,我高兴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