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容寒璧目光始终看向谢玦,道出后半句话时,谢玦眼中那股压不住的欢喜与温柔全然映入她的眼中。
不是错觉。
容寒璧瞳孔缩了缩,其中的泛起的惊涛骇浪唯有自己知晓。
谢玦浑然不觉,满心沉浸“她需要我”的短暂幻想中,然后带着抹忍耐的笑意起身,揭开谜底。
他欣赏的看了眼花盆内呈星星点点的花瓣。
“此物无香,确实难以凭借香味猜测,不过这花的模样,你应该一猜就猜到了吧。”
谢玦看向容寒璧的目光暗藏期待,容寒璧的反应也不失他预料。
“是寒珺花……是漠北独有的花。”
容寒璧碰了碰那细白的花瓣,目光有些幽远。
谢玦注意到了她的失神,想着她定是触景生情,想念起了家乡,本就温柔的生意更软了几分。
“我派人前去漠北处理事务,他们顺便带回了这盆花草,我不喜这些,正好你对这些有兴趣,便送与你了。”
容寒璧听着谢玦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说着这种不愿牵连一点关系的话语,心中复杂更甚。
寒珺花之所以只在漠北生长,就是因为它对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从极寒之地的漠北千里迢迢来到草长莺飞的南方水乡,这花能活着,便不知用了多少心血与精力,更不要说,这花如今开的如同家乡那般旺盛了。
容寒璧沉默半晌,只淡淡道了句多谢,便起身请辞。
这么突然?
谢玦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没来得及遗憾这大好的气氛,他立即想到她的来意,又想到那“来意”如今大概的情景,又觉得头痛起来。
这臭猫最近老是发情,因为这个,他附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往谢园跑,不能陪在容寒璧身边已然足够心烦,这猫的发情期也长的让他心烦。
直到今日,这猫还在发情,方才他出来时这猫在睡觉,这时候什么状态却无从知晓,谢玦想了想,心中已有决定。
“你的猫在我卧房。”
容寒璧闻声知味,“我便在此等待谢御史。”
谢玦应了一声,随即抬脚往门外走去,在路上打发掉一群八卦的下属后,他踏进卧房。
“还算听话。”
他松了口气,点点想逃走的毛团,也不生气毛团嫌弃的避头,径直把它抱了起来,见它在自己怀中不老实,谢玦一个头痛,就将桌上摆放的一块糕点塞进了毛团的口中。
安静了。
谢玦低头看了眼狼吞虎咽的毛团,孩子气得意道:
“再不喜欢我又如何,你和你的主子,都拜倒在我的糕点之下啦。”
说罢,谢玦脚步轻快的踏出房门,却又脚步一顿。
“总感觉忽略了什么。”
他里里外外环视一圈后,却总是找不到那点不对劲。
谢玦本是相信自己直觉之人,又是个固执之人,若放在平时,他定会埋头思索直至茅塞顿开,可如今书房的人牵绊了他大半心神,由不得他深究,只好将这点纠结抛之脑后,忙忙往书房去了。
……
“多谢谢御史看顾。”
容寒璧瞧着在谢玦怀中十分老实的毛团,心里的不信少了几分,不过它总是要待在自己身边的。
她抬手示意,谢玦会意的将毛团递了过去,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毛团竟叫了一声,重新扎回谢玦的怀中,脑袋还往他手上拱去,旁人看来,便是十分不舍的模样。
谢玦有些不解的躲着毛团的动作,待余光看到自己指尖不小心余留的一点糕点痕迹,方才心中那点不对劲此时电光火石的映现出来。
糕点!
谢玦心中不妙愈甚,喂猫的糕点就是平常他常给容寒璧做的糕点,而这盘糕点昨日新鲜出炉,送去容寒璧的那份想必还没吃完,她不会猜到吧?
谢玦又有些侥幸的想道,这糕点一冷就没香味了,不比那寒珺花味道大,她刚才没猜出是寒珺花,那此刻也不大可能闻出这糕点味道吧……
想着,他往容寒璧处看了眼,见她盯着毛团神色莫测,不免有些紧张。
“你——”
“不听话。”
谢玦的余声淹没在容寒璧这三个字中,他瞧着她再次伸出手,而怀中的毛团失去香味来源,正想挣扎而出,她的动作如同救赎,毛团顺势扎入了容寒璧的怀中。
“今日久扰了,花后有人来取,寒璧先行告辞。”
容寒璧抱住猫后神色不变,继续毫无破绽的请辞告退。
婉拒了谢玦去送的意愿,她于门口分别时回头望了谢玦一眼,手上不着痕迹的将猫胡子上沾染的糕点渣滓轻轻扫去。
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