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拎着滴血的烟灰缸,居高临下,一脚踩在茶几上。
瘦的那个仍然在晕头转向地哀嚎,胖的那个也许身体好些,为了求饶,把被开了瓢的脑袋磕得咣咣响:
“坤哥,我哋真系唔知哇!哨牙庄扑咗街后,我哋乜都冇捞过!”(坤哥,我们真的不知道!庄哥死了之后,我们什么都没干过!)
主动的人先被踹翻,
靓坤一脚踹翻胖子,抄起衣架往两人身上砸,
两人乱爬乱窜,惨叫声和撞击声此起彼伏,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易简伸直双腿,抗拒地滑动办公椅,使自己能够离得那暴力的场面远一点。
靓坤停手,不是因为地上的两人已经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奄奄一息,
而是因为他打累了,他喘着粗气停手,把松松垮垮挂在臂弯上的西装外套彻底脱掉——衣架和一胖一瘦两人一样狼藉地躺在地上,
于是他把外套扔在茶几上,打开门,吩咐道:
“带佢哋去睇医生,然后揾几个你手下醒目识做嘅,安排喺佐敦手下嗰几个赌场,睇实佐敦,有咩事即刻话我知。”(带他们去看医生,然后找几个你手下机灵懂事的安排在佐敦手下那几个赌场,看紧佐敦,有任何事立即告诉我。)
金色脑袋闪进来,点头哈腰地把两个半死不活的小弟从办公室里拖了出去。
办公室归于沉静,
纸页划过手指,日期最近的一本账被易简合上,
靓坤躺回沙发里,点燃一支烟,把脚搭在茶几上,
注意到易简已经在收拾办公桌的桌面:
“你倒系淡定,睇到我打人都冇反应嘅?”(你倒是淡定,看到我打人也没反应?)
不止是打人,
而是虐打,把人打死也无所谓。
“坤哥嘅事,我唔敢多问。”(坤哥的事,我不敢多问。)
易简起身,避过满地狼藉杂物,踏过“人血拖把”留下的豪放派拖痕,把三本账送到靓坤面前。
靓坤懒得看,压了压鞋尖示意易简把账本放茶几上:
“呢三本有咩问题啊?”(这三本有什么问题?)
“冇,自从三月之后嘅账目都冇问题,只系同之前一样有啲统计上嘅混乱,我已经全部搞掂晒啦,而家用呢个方法记账会清楚好多。”(没有,自从三月之后的账目都没有问题,只是跟之前一样存在统计上的混乱,我已经全部理清了,按现在的方法记账会清楚很多。)
通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易简不难推测出,在佐敦之前,赌场的上一任管理人叫哨牙庄,利用账目混乱,中饱私囊的事情全是他的干的,可他人早已经死了,靓坤现在才知道他贪钱的事,没法找死人追究,只能找跟着他尝到甜头的小弟发泄胸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