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没听见，走开了。

李孝霖对我们所有人的控制越来越严重，大到他父母买房卖房，小到我们吃饭点餐他都有要求。

和他去超市，我从来没有买过我自己想吃的东西，只能按照他规定的东西买；

和他吃Pizza，这十年我从来不能要芝心的，只能吃他有优惠券的款式；

有时候他贪便宜买回来一大堆零食饮料，但是孩子新鲜感过了就很少吃了，最后过期了，他就会恶狠狠地教训我，然后让我一个人吃掉那些过期的食物；

这么多年来，我甚至没有买过自己喜欢的牙膏味道，自己喜欢的纸巾样式，甚至后来，连沐浴乳、洗发精、卫生棉等等，他都只允许我用他在网上低价抢购的。

我们是没有钱买这些么？不是的，是他沉浸在占便宜撸羊毛的快感上无法自拔。我的办公室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仓库，堆满了他每天都在秒杀的日用品，有矿泉水、可乐、大米、洗洁精、洗衣液、消毒液、卫生纸，不胜枚举应有尽有。

他依旧乐此不疲，只要我们有人对他的行为提一点建议又或者被他看见用了不是他买的廉价品，他便会各种指责、挖苦和讽刺。

你说他是真的抠门吧，似乎也不是，很多时候他心情好也会买奢侈品送给我，所以对于他的人格分裂我真的难以忍受，琢磨不透。

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它充斥在我日常生活的每一天。在滚滚红尘中，真的感觉太累了，说不出的无奈，酸涩苦楚。导致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看到李孝霖的电话和微信，我就自然而然的恐惧和生理不适，我甚至开始希望他能和其他女的在一起，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可笑的是，后来的种种事情，我发现我们都太小看他了，他什么也没耽误。在这方面，他时间安排的滴水不漏，既没有闲着依然和其他女的一起，也没有懈怠对我每天的监视和控制。

到了后期，我已经不在意他对我的冷嘲热讽，或者说已经习惯了甚至心死了，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并开始偷偷录音，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录音会不会有用。很多时候他一听到这些话题，就异常地兴奋，每次都能侃侃而谈。

「我那天在社交软件上刷到孙天天了。」

我趁他心情好，故意挑起了一个他喜欢的话题。

果然，他开始调侃起孙天天了，

「你看上次她在铜锣湾街头等了我一晚上，哭了一晚上，我都没出去。」他嘴角轻扬，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我看你微信账户绑定的是她的卡？」

「是啊，那是她对我无~与~伦~比~的~爱嘛！」李孝霖故意拖着腔调，闷声低笑。他真的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我跟你说啊，男人都会出轨的，不出轨的男的都是废的……」李孝霖继续说着，眼神里透着轻傲，腔调更加散漫。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坐在那懒洋洋地刷着手机，就好像在告诉别人，这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了。

「呵呵，就算别人出轨，也应该心怀愧疚回家努力装孙子，你倒好，在外面没闲着，回家还装大爷呢？」

「家里我要干嘛？不是有你有菲佣吗？我要干嘛？我回家就应该躺着……」

我永远无法和一个没有三观的人讲道理，他们没有道理，他们永远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当我们无法共存时，那我们的呼吸都会是错的。

这么多年，我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压力，太多的伤痛，没有人能理解，没人能诉说，我甚至不敢表现出我的难过和脆弱。有时候我自己会难受到认真思考起死亡这件事，我会在深夜里卷缩成一团，死死抓着被单，留着泪说，救救我。我会不停地幻想自己站在天台，然后纵身一跃。我从前真的不知道原来活着这件事，也是需要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