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原来活着这件事情，也如此辛苦

所有的事情都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在李孝霖那，就会变成滔天大罪。

依稀还记得一次，我给儿子报游泳班，一次性缴了三个月的课时费。李孝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收据，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是傻的吗？你是不是被骗了，哪有一次性给那么多的，人家都是一节课一节课缴费。你是以为自己很有钱吗？」

我也懒得和他争，真的太累了。他仍然不依不饶，把我从床上拽下来，边拽边吼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

李孝霖唾沫横飞地说着，脸上扭曲的表情显得狰狞可怕。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就这么一点小事至于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胸腔里敲响警钟，我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不知道下一刻李孝霖会做出什么事。

「叫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会一下子交这么多钱，你听不见吗？」

李孝霖猛地把那个收据拍在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我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这件事有什么值得解释的。李孝霖真是在乎那一点钱吗？不是的，他是享受那种终于可以站在高处教训人的成就感，沉浸在挑人毛病和指责别人的兴奋感中不能自拔。

所以不管我如何解释，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罢休的。

李孝霖看我没有说话，他紧握拳头，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触目惊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仿佛他的怒火正逐渐吞噬他的理智。他用力把我从餐桌边拉起来拖进房间，用力地关上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脑袋也蒙的一下，等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地上了。当我慢慢恢复了知觉，感受到脚上有种胀痛感，紧接着脚踝慢慢地肿了起来，动一下就有一种拉扯的疼痛。

李孝霖看着我，不敢开口讲话，理智也逐渐回笼。

他想拉我起来，但是又不敢碰我，他只好慌乱无措地轻轻拍拍我的背，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

「老婆我错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无法原谅李孝霖的喜怒无常和一言不合的狂躁，这样的日子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你为什么去超市买酱油没有找我拿优惠券？」

李孝霖进门还没脱掉鞋子就劈头盖脸地开始质问他父亲。

「家里酱油没有了，要做饭比较着急，我就让菲佣去买了，没有想到拿优惠券，她也不会用，留着下次再用呗。」

我不想他们父子起冲突，最后遭殃的又是我和孩子，便耐心地解释。

「你们是废的吗？有优惠券不用要用正价买，真是不会过日子，很有钱是吗？……」

李孝霖气呼呼地一跺脚转身进了房间。

李孝霖父亲呆站在原地，声音低沉地嘟囔：

「哎，怎么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