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玲珑心思的人,司卿的打算恭王如何不知。
若她夺魁,外面的流言不攻自破,恭王府的名声也会恢复如常,可能百姓们还会因当初偏听偏信而对她与世子生出愧疚之情。
“严一!”
恭王对着门外沉声吩咐道:“去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殷卯会去参加玉华台的茶会,届时有人不服自可与之一较高下。输了的,必须到恭王府门前向殷卯和世子道歉,如若不然,本王会让红翎军亲自将人押来,到时就不是轻轻一句道歉能糊弄过去的。”
“是,属下领命。”
当夜,恭王同王妃讲了此事后,王妃自责了许久。
要不是她心软同意,飏儿怎会被外人说三道四,翠儿也不会因此抛头露面,小姑娘肯为了飏儿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容易。
飏儿性子倔,好不容易才承认了翠儿世子妃的身份,她也不好拂了儿子的心意,只能应下,去求了她那身为太师的父亲,让翠儿扮作男子入太学,对外就说是世子的表哥入京求学,暂住王府。
罢了,终是一对有情人,子嗣的事还是慢慢来的好,那补药,飏儿不喝就不喝吧!
翌日,司卿便收到了从宫中送来的书信,信中放着两张烫金请柬。
“姐姐,你真有把握夺魁?”
司卿轻轻合上请柬,白了权无心一眼后转身朝另外一侧躺去。
这少年郎的事儿真多!
若不是他擅作主张,安排她女扮男装踏入太学,她本应在王府之中,安享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适日子。
闲来无趣,便寻机轻生,或许此刻,她早已魂归灵霄峰。
想来也着实有些委屈,整整七次渡劫,她从未过上这般惬意生活。不是自幼缺失双亲疼爱,便是深陷纷繁复杂的国仇家恨,不得解脱。
待此事尘埃落定,她定要谋划周全,寻个巧妙时机,悄然死遁,远离这尘世纷扰 。
“姐姐?你睡着了吗?”
司卿感觉鼻孔有些痒,差点儿一个喷嚏打在权无心脸上,当下忍无可忍,一掌扇了过去。
“啪!”
“哎哟!”
权无心捂着侧脸,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唤。
“世子,民女自有法子夺魁,您有时间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多记几首诗作来得实际,为日后茶会做些准备。”
少年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热辣,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像被烫到一般闭上了嘴。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情带着几分懊恼,脚步拖沓地出了寝屋,一个劲地闷着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玉华台坐落于城西,而盛京内有名的消遣地儿——揽月楼与之相邻。
因此,每年茶会来参加的不止文人雅士,台下看客中也不乏家财万贯之人。
说是茶会,实则是才艺比试,会上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在岁后春闱中皆榜上有名,更有甚者还进了殿试。
今年,因着殷卯要参加,前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茶会还未开始,台下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殷卯也要来,怎么不见人影?”
“谁知道呢?或许人家也只是说说而已。”
“也对,他什么水平大伙儿都知道,来了岂不丢人现眼。”
“哼!要看便看,在背后乱嚼什么舌根!”一道不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人循声往后瞧去。
原是薛尚书家的小公子——薛礼,知他行事乖张,做事仅凭个人喜好,一众人等都不敢再胡乱出声,多说殷卯一个不字。
不多时,从街尾驶来一辆六乘马车,车轮在青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帘低垂着,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却隐隐透出一股华贵的气息。
马车后面,跟着十来个妙龄女子,她们皆身着浅紫色锦裙,身姿婀娜,步伐轻盈。
侍女旁侧,是一列威风凛凛的护卫,他们腰佩长刀,刀柄处缠着鲜红的绸带,在风中猎猎作响。护卫们个个昂首挺胸,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步都踏出沉稳有力的节奏,彰显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
“让诸位久等了。”
话音落下,从车帘后出来了一位身着亮黄锦袍的清俊男子,虽面带笑意,出口的话却莫名让人背脊一凉,“今日茶会,殷公子本是受邀前来,玉华台地方不大,若再有人说三道四,自请离去!”
霎时间,玉华台下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