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方夏否定。她不想从苏澄相册中找到的东西和沧澜殿扯上关系，她在李颖疑惑的眼神中解释，“按照灵师阁与沧澜殿的誓约，她们不会踏出深山，更不会出现在灵师阁在的地方。”

李颖道：“誓约又不是什么不可违背的东西。沧海桑田，灵师阁的灵师都不知道更迭多少代了，沧澜殿当然也是如此，有新人就会有新想法。”

这个男人和照片上几乎一样，那这个人是沧澜殿的旧人吗？

照片和沧澜殿扯上关系，那她就不能暴露这张照片的存在。但她必须知道这张照片是从哪来的，方家会有人知道它的来源吗？

方夏以为监察组会像上次那样将两人以治疗或者问话的理由将两人分开问询，但这次没有，好像到此为止案子已经完美解决。

她认识今天来的三个人中的一个，是方家旁支中的一个，不过她不记得这人的名字。

方夏笑笑，在堪称和谐的氛围中结果她递过来的文件，细细读过上面的字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方夏问：“你们最近工作这么忙吗？”

对面的人有些奇怪方夏为什么这样问话，她的笑容非常标准：“正常工作量。”

方夏歪头看一眼李颖那边，看起来她那边不像短时间能结束的样子。

在监察组这人马上要离开的时候，方夏问：“我好像在方家年庆上见过你。”

那人笑容不变：“我叫方华平，是方为的孙女。”

方为是方听茂的堂弟。

方听茂有很多堂弟，他们之前不是方家人，但源于方家联姻的要求后来是了。

方听茂并不熟悉这些人，方明月也是，方流霄兄妹三个可能熟悉一点。

方华平大约对主家的人带着某种向往，方夏觉得她在自我介绍以后明显没了一开始的疏离。方夏冷不丁问一句：“监察组是在重点关注我们吗？”

方华平回答很官方：“不会特意关注谁，只是在按照流程办事。”

方夏看见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想起这段时间听到或看到的消息，毫无疑问监察组重点监视的人是李颖。

“舒雅表姐对工作向来严谨。”方夏的声音带着真挚的赞扬。

“是的。”方华平认同。

看着后视镜中离着越来越远的监察组，方夏开口：“你说我们和沧澜殿交手，监察组知不知道？”

李颖回答：“知道。”

“但从任务一开始，没有人告诉我们会遇上沧澜殿的人。”方夏说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灵师渐少吗？她们为什么不担心我们会出事。”她与李颖一起做任务这件事方家肯定知道，但没有人提醒过她。

“因为她们急于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李颖的陈述很平静，“你知道迷途的灵师无法医治，但你知道迷途是因为什么吗？”

方夏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斩杀灵异越多的灵师，迷途的概率就越大。”

方夏捕捉到李颖脸上不明显的笑，她继续猜测：“但你做了和这些人一样的事情，你没有迷途，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李颖有些无奈：“不光是这个原因。主要我是沈姐在树林里捡到的。你知道的，很多案子中活下来的幸存者有一定几率会觉醒，灵师阁认为这是跟灵异有近距离接触的缘故。”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方夏问，“被遗弃在树林中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这并不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

李颖自嘲道：“如果捡到我的地方就是沧澜殿附近呢？”

李颖那双非人的墨绿色眼睛浮现在方夏脑海中，她眨眨眼问：“有人怀疑你跟沧澜殿有关系。”

李颖反问：“你跟我成为搭档，方家没有反对吗？”

方夏摇头：“她们是赞同的。”

“大家族一代不如一代的困境令所有人恐惧，使得这些未来的当家人更急切解决这个难题。如果她们中有一个人能让家族不再有这种后顾之忧，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就没有人能动摇。”李颖在方夏的沉默中问，“你不想成为方家的家主吗？”

“我不想。”回答脱口而出，方夏在李颖说出前几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杨晓琳又在街边的冬青后看见那只白犬了，它变得比之前更加潦草，身形干瘪瘦弱，那条受伤的腿因为得不到医治已经开始萎缩。

“琳琳，你在看什么？”杨妈妈拎着东西从远处走过来，她没有靠近这个花坛。

“一只小可怜，妈妈我可以带她回家吗？”杨晓琳问。

刚才还温顺的白犬刹那间露出自己还算尖锐的牙齿，对着杨晓琳身后发出威胁的低吼。她的前爪在地上疯狂刨土，大有冲上来的架势。

杨晓琳的衣袖中钻出几条黑色血管一样的东西缠绕上白犬的伤到的部位，随着血肉蠕动的变化，白犬的伤腿开始痊愈。

杨晓琳将依旧在呲牙的白犬抱起来。

“走吧琳琳，大家都等我们呢，不要回去的太晚。”杨妈像是不曾察觉这里有一只凶狠的动物，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杨晓琳身上。

“那我们给她找一个能收养她的人家吧。”杨晓琳走到杨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