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柠白着脸摇摇头。
兰芝不满,又问:“之前可伺候过人?”
谢文柠不太懂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小声回道:“曾......洗衣做饭洒扫之类的...都做过的。”
胆子太小了,看着木讷,只能干最底层的苦活。
兰芝在心里下了判书后,立刻朝王管家点头,道:“知道了。”
“你跟我来吧。”
说罢,转身就走。
谢文柠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王管家。王管家瞪他一眼。谢文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兰芝。
兰芝脚步飞快,带着谢文柠拐入小道,来到院里偏僻的下房处。
她指着最里面的暗房,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原本粗使奴仆都是十五人住在一间通铺里。如今院里只有你一个哥儿,算你运气好,能独占一间房。你先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有个叫红因的丫鬟会带你。以后你就跟着红因。”
谢文柠连忙点头。
交代清楚后,兰芝又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迅速转身离去。
谢文柠目送兰芝离开后,才转身看向暗房。
暗房,便是没有窗户,阳光照不进来的小屋子,若要空气流通,夜里连门都不能关紧。
这个小暗房原本是放置杂物的,几日前清空了,便被兰芝用来安置谢文柠。小暗房很狭小,只放得下一张小床和一个半人高的小柜子,连多余的箱子位置都没有。
不过有什么关系?粗使奴仆能有自己的屋子已是极好的恩赐了。
谢文柠放下自己的行李,拿出布块仔细擦了一下暗房。
兰芝安顿好谢文柠后立刻去主屋里禀报徐文景。
“夫郎,老爷新派了一个奴仆过来,是个哥儿。说是二小姐在街上瞧见他卖身葬父,便把他留下了。”
徐文景困倦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道:“二小姐留下的,为什么送到我这来?”
“二小姐是女儿家,到底要避嫌些......”
话还未说完,徐文景便骂道:“她要避嫌就把人丢给我?!她把人留下时没想过要避嫌?!我这里是垃圾篓子吗?!既然要避嫌老爷为何不给银子让他离去?!”
兰芝立刻低下头不敢回话,绞劲脑汁思索回答。
“哼!”
徐文景不满,冷声道:“把人带来给我瞧瞧!”
“是!”
兰芝转身离去,求助似地瞧了一眼安知。
安知皱着眉头摇摇头,看着她离去。
片刻,兰芝急忙带来谢文柠。
谢文柠胆怯地上前,连话都不敢说,直直跪下,低着头不言不语。
“抬起头来!”
徐文景呵斥道,吓得谢文柠立刻抬头,又不敢瞧他,眼睛一直往下瞟。
谢文柠瘦得不似人样,清秀的面容也变得平庸难看起来。
徐文景眉头紧皱,很不开心。
场面严肃安静,连兰芝和安知都不敢说话。
谢文柠怕了,浑身都抖起来。当他察觉到控制不住自己时,谢文柠赶紧低下头,像是在给徐文景磕头。
徐文景抚了抚孕肚,淡声道:“行了,你退下吧。日后你就留在云锦院洒扫侍奉,总不会少你那碗饭。”
谢文柠顷刻流下泪来,心甘情愿地给他磕了一个响头。
就这样,谢文柠顺利留了下来。
傍晚,齐铖下职回来直奔云锦院。
见徐文景正安安稳稳地看书,脸上的冷淡持重瞬间消融。
“么!”
齐铖快速凑近,偷亲一口。
香!软!
齐铖得意地笑,宠溺地看着他。
徐文景不甚开心,丢下书撇嘴瞪他。
瞧他那副似埋怨又似撒娇的样子,齐铖心软得很,连忙坐下来抱住他,嘴里止不住地哄。
“哎哟!谁惹我的宝贝文景生气了?”
徐文景拍他大腿,埋怨道:“干嘛把人放我院子......”
“哦?”,齐铖轻拍了拍他的侧腰,解释道,“这不是想着你身边都没有一个哥儿陪着吗?若是你不喜欢,就拿把银子打发算了。”
人是齐宜芳留下的,徐文景说不上愿意。可谢文柠又瞧着这般凄惨,他又说不上不愿意了。
心情别别扭扭的,只好缩在齐铖怀里让他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