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仪躲在寿康堂外等了许久,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着急地探身往里瞧。
半个时辰后,动静越来越大。她探了个脑袋进去,猛然看到潘玉娴衣衫不整地被拖拽出来,下人们毫无敬意、动作凶狠。
潘玉娴的手指留着鲜血,地上被她拖出长长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潘玉仪却觉得煞是好看。她笑得合不拢嘴,跟在下人们的后头,眼睁睁瞧着潘玉娴被拖拽一路。
齐铖站在堂里看着潘玉娴被拖走后,转身看向刚刚围打徐文景的下人们。
寿康堂的下人们跪了一地,胆战心惊地小声喘气。
“王管家,把寿康堂里这些不敬主子的人都发卖了!”
说完,齐铖转身回屋。
“是!”
应答后,王管家转身看这些下人。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几乎是寿康堂所有的小厮侍女了......
厢房里,齐老太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但人到底清醒了。她半睁着眼,无力地看着屋里的人。
侍女们都被王管家唤走了,只剩下李妈妈和双喜在伺候着。徐文景坐在旁边的方椅上,脸色苍白。
大夫还在诊脉,齐铖走了进来,坐在徐文景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夫。
片刻,大夫收起手枕,转身回禀齐铖:“国公爷,太夫人只是气急攻心,休息片刻就好了。太夫人如今身体康健,只是一时的晕眩,无需过多担忧。”
齐铖点点头。王管家连忙进来带走大夫。
齐老太太闭着眼没力气说话,被李妈妈半抱着喂了一杯热茶。
齐铖看了会,吩咐道:“既然母亲身体不适,便在寿康堂里静养吧。”
说完,他便起身带着徐文景走了。
厢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齐老太太躺了一会就睁开眼睛往外瞧。双喜跪在床边给她揉腿。
“李妈妈呢?怎么回事?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
双喜也不知道,她一开始就跟在老太太身边。此刻也茫然地往外瞧。
片刻,李妈妈快步推门而入。
她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道:“太夫人......老爷把寿康堂所有的侍女小厮都发卖了!”
“什么!”
齐老太太挺着身子想爬起来,又无力躺回床上。
“逆子!”
齐老太太哭喊着,脸色铁青。
王管家正要过来禀告太夫人,听到她这么喊,立刻立在门外大声道:“太夫人,小的是王管家。今日寿康堂的奴仆们狗仗人势欺压主子,所以老爷让我都发卖了。明日便给您补齐人手!”
说完,他行了一礼便立刻离开。
齐老太太瘫在床上,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以往,李妈妈会立刻安慰齐老太太,但此刻,她只是安静地候在一旁。
双喜年纪轻,还想着安慰自己的主子,便小声喃喃道:“太夫人,您别伤心了。左右都是夫人自己犯的错,您安心养病才是。”
齐老太太冷着脸,扭头不应声。
当晚,齐老太太真的病了,发起高热来。
李妈妈连忙请了大夫来,回来却见齐老太太闭着眼大喊“别来抓我”。
齐铖也过来瞧了两眼,只听齐老太太哭喊老国公爷的名字,不停小声呢喃着“别来抓我”等话。
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潘玉娴被关在熙杏院里浑身是伤。无论她怎么哭喊,下人都不敢回话。沫莲见状,连忙带着紫云投奔齐铖,拿出潘玉娴和奸夫郭元的全部往来书信呈给齐铖。
齐铖和徐文景一一翻看,里面真是写满了野鸳鸯的情深意切。
每封信里,郭元都会询问他们的女儿齐宜芳的近况,还会嘱咐买了什么礼物给她。
齐铖拿着信来到熙杏院,把潘玉娴极欲否定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他看着潘玉娴目眦尽裂的样子,嗤笑道:“当初我与你好声好气,不过是想好聚好散。你和奸夫来往,我不在意,谁没有个三妻四妾,是吧?但你贪得无厌,给你机会和他好好过日子你不肯,非得扒着齐府的富贵荣华。”
他俯身盯着潘玉娴憔悴的脸色,冷淡道:“齐府有什么好的?母亲对你如同豢养的小狗一般,动辄打骂。但你跟在她身后,也捞了不少钱吧?所以你哥哥有钱买了地买了庄子铺子,你父亲有钱升官。你父亲连文书都写不明白,一年到头干过什么事?他却升了官。你妹妹也靠着你拿了大笔嫁妆风风光光地出嫁,连我都听闻了。这么多年,郭元求了你几次和离,你都一拖再拖。他竟然到现在还这么爱你信你。”
潘玉娴拽着他的裤脚,流着泪,张嘴却说不出话。
齐铖冷笑,道:“我给了你几次机会,你全都浪费了。既然这样,我便把这些证据都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瞧瞧你的嘴脸。”
她立刻摇头,甩得耳环飞动,求饶道:“老爷......老爷饶我这次吧!我愿意和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眼泪奔涌,哭的脸皮皱巴,道:“老爷!老爷...您不想着芳儿的前途,也得想想齐府的名声啊!”
齐铖冷着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