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听清楚了?”
徐文景震惊地问。
“千真万确!奴婢躲在窗台下偷听到的。二夫人就扶着窗桌画画呢。”
面生的丫鬟回道。
徐文景心绪复杂,想了一会,呵地一声笑出来。
他拿出钱袋递过去,笑着道:“你干得很好,继续盯着她们,有任何动静都要速速回禀。”
丫鬟接过钱袋,悄悄捏了一下鼓鼓囊囊的袋子,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连忙低头应是。
徐文景叉起一块苹果,脸色淡淡。
安知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原本的恭维立刻吞进肚子里,老实地候在一旁。
“文景!文景!”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齐铖的呼唤声。
徐文景连忙看去,还没起身就看到齐铖迫不及待地小跑进来。
“怎么了?”
徐文景扶住他,挪了一半的位置。
齐铖揽抱住他,喜道:“秦北的事我办妥了,得了皇上的嘉奖,升了我的官,还给了我不少奖赏。”
他重重亲一口徐文景,眉飞色舞道:“你老爷我啊,升官发财了!”
徐文景开心地笑,侧着身子靠进齐铖怀里。
齐铖拍了拍他,感慨道:“如今我升了官,你管家得力,咱们都做出了成绩。今日我便和潘玉娴商议和离之事。我和她成婚多年,和离虽比新婚夫妇难些,但若双方都无异议,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徐文景更开心了,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说干就干,齐铖陪了徐文景一会后立刻来到熙杏院。
他来的时候潘玉娴正在梳妆打扮。
齐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问:“天色渐晚,你要去哪?”
潘玉娴连忙放下胭脂,尴尬道:“老爷,妾身只是想试一试新买的胭脂。”
齐铖点点头,坐在圆凳上,看着她。
潘玉娴突然有些心慌,笑道:“老爷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铖立刻让下人们都退下。潘玉娴看着他的动作更惊慌了,几乎是立刻就想叫沫莲来审问一番,但她面上依然端着温柔的微笑。
齐铖咳了一声,慢慢道:“玉娴,咱们虽然成婚多年,但我们曾经说好了日后若有心爱之人便好好商议和离。徐夫郎入府这两年,你也看到了,我是真心疼爱他。如今芳儿也大了,她的嫁妆也都准备妥当了,再过两年也到了出嫁的时候。不如今年咱们就把和离的事办一办。律法怎么规定的,咱们就怎么办。你的嫁妆和和离后的安抚银子我都一并给你。若你不愿回娘家,我也可再给你一座院子。若是芳儿想跟着你住,也可。”
潘玉娴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件事齐铖竟然一直记着。
她脸色慌乱,支吾道:“老爷说的什么话!当年咱们都年轻,如今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把之前的玩笑话当真!”
齐铖收敛笑容,立刻从兜里掏出用信封包装好的纸。
他摊开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两人的和离约定,还摁了手印。
齐铖冷着脸道:“玉娴,咱们当年一起商议好了,所以这么多年我们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地过着。该有的我都给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陪着母亲管家偷偷往外掏银子给你娘家。我不在意,因为你当年哭着跟我说你家被潘家胁迫,你是被迫嫁进来的,那些银子我全当给你的补偿。我纵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也得纵一纵我才行。”
潘玉娴梗了一下,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含着泪委屈地说:“就算当初我是这么想的。但我已经给你生了芳儿!我把孩子教养长大,早已没了和离的心思!”
齐铖噌的一声站起来,厉声道:“芳儿真是我的孩子吗?”
潘玉娴大惊,颤抖着声音问:“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铖变了脸色,怒火冲天,控制不住地围着圆桌走了半圈。
他猛地转过身来,指着潘玉娴骂道:“我是好意,但并不蠢笨!那天晚上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
潘玉娴白着脸说不出话。
齐铖冷笑一声,道:“那天晚上你说我喝醉了酒,赖着你宿在了熙杏院里。我是喝了酒,但我没有喝醉!那酒里被你下了药,我是喝晕了过去!我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它的状态?!裤子脱没脱我比你更清楚!当年我刚从楼姚回来,身体处处是伤,根本没有人道的能力!一个月后你便迫不及待地告诉所有人你有孕了,可你从未注意过,那一整年王太医频繁来访齐府是为了治疗我的身体!”
潘玉娴不知所措,恍惚地看着他。
“我在楼姚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回来后别说人道,就是吃肉都要吐出来!那一整年我都躲着母亲、躲着姨娘姑娘们!就怕她们知道我残破的身体后嘲笑我!你倒好,直接给了我一耳光!”
齐铖大步走进潘玉娴,抓着她的手,神情愤怒。
潘玉娴躲了一下,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齐铖哈哈大笑,脸色扭曲,道:“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废了,想着虽然这孩子不是我的,但你到底想让她留在齐府。那好,天下多得是养别人孩子的父亲!我就认下这个孩子!日后你想带她走,我也绝不强留!......如今你倒敢说这种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