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铖无可奈何,想起从前张嫣儿与自己相处的快活日子,突然感到愧疚,只好抱着她细细安慰。可脑袋却又朝着屋外瞧,心里担忧为什么下人还未过来汇报文景回来没有?
“老爷!”
屋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呼唤声。
齐铖立刻推开张嫣儿,慌忙起身,头也不转就快速说道:“嫣儿,你好好休息吧。”
他快步走出屋外,问:“如何?夫郎回来没有?”
小厮摇摇头,道:“回老爷,夫郎还未归府,说是...说是烟花还未结束,等结束了再回府。”
齐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不满道:“烟花展怎得这么久!这都多晚了!可派了马车在那等着夫郎?”
小厮点点头。
齐铖轻叹一口气:“他想玩,那便随他去吧。让安知好好护着夫郎!”
小厮又点点头。
张嫣儿在屋里咬牙切齿地听着,听到徐文景不肯回府,立刻起身出屋挽着齐铖,又是温婉恭顺的样子,劝道:“老爷,夜已深了。不如今夜让妾身服侍老爷就寝吧?”
齐铖回头望了望,点点头。
张嫣儿喜笑颜开,含情脉脉地拉着齐铖进屋了。
里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小厮这才心虚地抬头,连忙转身离开。
另一边,“说”着不肯归来的徐文景却早已被押进祠堂里了。
“啊!”
徐文景被壮仆用力扔进祠堂里,摔倒在冰冷的砖地上。
“你们干什么?!”
徐文景怒吼,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想冲出去却被壮仆们拦下再次摔倒在地上。
安知和随行的三个小厮则被押着跪在祠堂外院的小屋子里。
潘玉娴得到消息后,立刻披着灰毛大衣兴致勃勃地走过来。
沫莲和五个一等丫鬟高昂着头跟在潘玉娴身后。
壮仆让开大门,倒在地上的徐文景看到潘玉娴得意洋洋地站在自己面前。
徐文景又懵又气,不甘示弱地从地上爬起来死盯着她。
“徐文景,齐府家规,后院的主子出府要先向我和太夫人报备,并且在辰时之前必须回府。你违反了家规就得挨罚!你便跪在这里直到明日子时。”
潘玉娴高扬嘴角,轻蔑地看着他。
徐文景不敢置信地朝她大喊:“老爷同意了的!你要罚我先问问老爷同不同意!”
“哼”
潘玉娴轻哼一声,笑道,
“这个齐府,真正管事的是太夫人!就算是老爷,那也得听太夫人的!你违背了家规,即使求到老爷那,老爷也得让你乖乖挨罚!更何况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让老爷为你求情!”
徐文景抓紧雪白的貂毛大衣,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逞强道:“就算要罚,也得让老爷亲眼看着我罚!你若不敢叫老爷,那便是你私用刑罚,明日我定告到老爷那!”
潘玉娴侧头看了一眼沫莲,沫莲会意,站在太太身侧扯着嗓子得意道:“徐夫郎,老爷今夜早早便宿在张姨娘院子里了。此时谁敢去打扰老爷?”
徐文景脸色难看,一时想不出办法。
潘玉娴端着手,喊道:“来人!让夫郎好好跪着!”
她身后的壮汉立刻进屋,毫不留情地拽着徐文景把他扯到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用力摁着他跪下。
徐文景拼命挣扎着,却被仆人们捆住双手双脚。
“放开!放开我!”
被捆的徐文景依然战力强盛,竟把壮仆踹倒在地上。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眼看场面快控制不住了,潘玉娴大惊失色,立刻让在外候着的另外两个壮仆上前压制住他。
“玛德”
赶来的两个壮仆口吐脏话,朝着徐文景猛踹一脚,他们毫不留情地扯紧麻绳。
“啊!”
徐文景还想挣扎,却被他们大力扇了一耳光,两只簪子“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徐文景又被猛踹一脚,直直滚到烛桌底下。他几乎被踹晕了过去,右脸高高肿起。
沫莲立刻上前捡起簪子递到潘玉娴面前。
潘玉娴大仇得报,高扬着嘴角,拿起簪子们左瞧右瞧,满意得不行。
沫莲指着晕过去的徐文景,示意道:“去,把他的大衣脱下来,低贱的哥儿怎配用上如此昂贵的貂毛大衣!”
徐文景被扯下大衣,无力地倒在地上扭动挣扎。他浑身疼痛难忍,含着泪仇恨地盯着潘玉娴等人。
潘玉娴走近他,欣赏了一会他的狼狈后,冷漠地说。
“你身份卑微,又是哥儿,按理不可享用如此昂贵之物。若是下次再犯,我自会再罚!”
说完,她便带人离去了。奴仆们把祠堂的大门一层又一层地牢牢关上,传不出一丝音响。
徐文景忍着疼爬起来,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里。
祠堂寂静无比,只有他时不时泄露出来的几声哽噎。
他抖着手抹掉眼泪,哭皱了脸伸出双手瞧。
掌心被蹭破了一些皮,露出血红的伤口,手指灰扑扑的全是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