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
听到安知的应答,齐铖忧心忡忡地离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徐文景悠悠转醒。
耀眼的日光穿过床纱后变得柔和起来,轻柔的洒在被子上。
徐文景转身抚了抚齐铖的枕头,把它抓过来抱了一会就听到屋外安知的轻唤。
“夫郎,辰时过半了,您还要去太夫人院里请安。”
徐文景皱皱眉,不情愿地起身。
待他洗漱完毕,下一批侍女们排队进屋,开始伺候他穿衣梳头。
徐文景穿着墨绿银丝竹纹广袖衣,戴着硕大一个金镶玉长命锁,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梳着长发。
侍女拿了一只小巧的素银簪,正比划着位置,却被徐文景制止了。
“不要这只!”
徐文景指着妆奁最上层的玉兰金簪和绿宝石孔雀银簪,
“戴这两只”
侍女拿起两只华丽惹眼的簪子,犹豫道:“夫郎......按照规矩,侧室是不能戴如此华贵之物的......”
徐文景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又有些生气地看着侍女。
侍女连忙低头,胆战心惊地不敢说话。
安知见状,连忙跑来抢过侍女手上的簪子,殷勤讨好地笑道:“这两只簪子都是老爷为了夫郎特意让桂华坊设计制作的,都是老爷的心意,夫郎自然戴得。”
话说着,安知小心地比划位置,把两只簪子缓缓插放好。
徐文景看了看镜子,满意地不得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镜中的自己浑身都是奢华贵物,更别说发髻上两只惹眼的金银簪。脸蛋身子不复之前的枯瘦消弱,反而带点娇养玉贵的气质。
徐文景反反复复欣赏,朝安知投去赞赏的眼光。
安知掩下得意的神色,扭头朝侍女瞪过去,让她退下。
侍女白着脸,委屈地行了礼就快步离开了。她转身后越走越不满,悄悄哼了一声,侧身看了一眼被簇拥着的徐文景。
徐文景被众多侍女小厮们簇拥着坐上软轿,前往寿康堂。
按照规矩,徐文景应该要起得更早,先去夫人潘玉娴的院子请安,再跟在潘玉娴身后步行来到寿康堂给齐老太太请安。
但齐铖借口徐文景身子不好,只让他每日坐软轿到寿康堂请安即可。潘玉娴自然不愿,可抵不住齐铖责怪她叫走云锦院所有的仆人,导致无人伺候徐文景,让他遭了饿,受了委屈。无论潘玉娴好说歹说,找这个借口搬那个姨娘,齐铖就是不松口。
没有齐老太太施压,潘玉娴根本拿捏不了齐铖,只能憋屈地忍了这口气,想着今日来到寿康堂告状。
所以当潘玉娴带着三个姨娘来到寿康堂遇上坐着八抬软轿的徐文景时,简直恨不能生吃了他。
三个姨娘看到徐文景身上穿的广袖银织和头上戴的华贵簪子,纷纷向徐文景投去异样的眼光。
林姨娘妒嫉地看了一眼徐文景,又恨恨地盯着潘玉娴,紧攥着的衣袖被抓出了好几道褶子。
徐文景下了轿,敷衍地朝潘玉娴行了半个礼,然后竟不等夫人,自己率先领着侍女走了进去。
“这个贱人!”
潘玉娴气急败坏地暗骂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上去超过徐文景。
五人在堂屋里等了一会,齐老太太这才雍容华贵地走进来。
齐老太太安坐在高位上后打量了几眼下位的五人,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听潘玉娴说着齐宜芳及笄礼的各项事宜。
“母亲,芳儿的及笄礼各项仪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待沫莲写好帖子送给各府夫人了。”
齐老太太点点头,欣慰道:“及笄礼过后,芳儿便要谈亲论嫁了,及笄礼自然要越盛大越好。李妈妈,你定要好好协助太太备好小姐的及笄礼,有任何需要的,拿着牌子找管事的即可。”
李妈妈连忙躬身行礼,
“是”
坐在潘玉娴旁边的林姨娘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潘玉娴,掩下嫉妒的神色。
齐宜芳的及笄礼花费巨大,几乎把半个齐府的银子都掏空了,也不知是全花在大小姐的及笄礼上了,还是转了几圈又到了别人的手里。
齐老太太瞥了一眼徐文景脖子上的金镶玉长命锁,话题一转,道:“玉娴,你近日虽忙着芳儿的及笄礼,但也不可松懈对下人的管教!”
潘玉娴会意地躬身行了一礼,立刻说:“母亲说的是!”
“老爷子嗣稀薄,你们几位姨娘也得上点心!好好的年华打扮得如此素净,就是我,也瞧你们不上!”
齐老太太看着其他三个姨娘,恨铁不成钢地怒斥。
三个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一脸委屈地起身赔礼。
请安完毕后,徐文景坐上软轿回到云锦院,得知齐铖的乳娘史妈妈已在侧厅里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