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找他!”
江老太正把大伙晒在树枝上冻硬了的衣服收起来,见她动作,连忙就要去劝。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密林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陌生的高大身形从掩映的树干后出现。
几人的防御姿态刚摆好,江珏就看到那高大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紧闭着眼睛,蜷着手,只露出半张侧脸,眉头紧皱像是在经历什么极为痛苦的噩梦一般。
随着男人的走近,江珏看清被他穿过膝盖紧抱在怀里那人的脸。
她喉咙发出轻响,最后不敢相信地艰难挤出一个字:
“哥?”
火堆烧出噼啪炸裂的爆响,屋内的温度让原本坚固的雪屋有消融的迹象,然而那层薄薄的水刚冒头就被屋外刺骨的低温重新冻成一片光滑透明的坚冰。
屋内的气温很温暖,屋内的氛围很尴尬。
要不是夜里外边冷得人活不下去,江珏恨不得冲出去狂奔五圈再原地做五十个俯卧撑也不回来。
她偷偷抬眼看着对面那诡异的长发男人,只一眼,她就飞快把脑袋撇了回来,认真欣赏面前的火堆。
他在干嘛?!
他刚才在摸摸自己亲哥的脸吗?
自己眼睛瘸了吗?
外婆还在啊!
江珏莫名有点心虚,做贼般看了眼身旁,还好江老太已经睡下了,她有些松了口气。
而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又梗在喉咙里。
因为她偷偷觑见那个怪人摸着他亲哥的脸,摸着摸着,突然笑了。
卧槽!
变态啊!
江珏心中有如狂风大浪,而自己屹立船头独自接受风吹雨打般的惨烈。
这是骚扰吧!
话说自己要不要阻拦他这些稀奇古怪的行为?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江珏内心大吼,一个人在边上自顾自地瞳孔地震。
哪怕以他所说,是江尧的朋友也很怪啊!
哪哪哪哪有朋友是这样的!
还是说……
他哥其实跟这男人就是这种关系?这些都是他哥知道并且同意的……
也就是……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哥藏了个野男人……
卧槽!
江珏瞪着火堆,满脸都是受到巨大冲击的震惊。
江尧悠悠从层层交叠的梦境中醒来时,看到的她就是这副犹如吃屎未遂的表情。
“咳、咳……”
他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眼疼得像是被火烧了似的,开口的声音化成了带着血腥味的轻咳。
江珏终于被他的动静弄得回过了神,马上去端保温杯要递给他,没想到半路却被一只大手接了过去。
她又像被点穴了般,手停滞在了空中。
江尧看着男人的动作,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片刻。
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取了回来,他自然想起了从前跟这个人的从前渊源。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啊。
就算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毕业后分道扬镳多年后再见面都会有疏离和尴尬。
更何况他们二人。
怎么这人这么、这么黏糊呢?
江尧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最后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此人在山里闷太久了,憋的。
他接过水杯缓缓喝下,不着痕迹地从男人的怀里挪出来一点,清了清嗓子道:
“总之这事有点复杂,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吗?”
他对几人曾经说过复生一事,只是这段日子鸡仔除了越长越大并没有别的迹象,让他们几乎都没意识到它的异样。
然而鸟兽化人这种事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超过了,江珏颤着手指头指着他边上端坐的长发男:
“你是说、他就是……就是鸡仔?”
江尧点了点头,毫无异色。
江珏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指着他好像他头顶上开了朵稀世喇叭花。
直到听见江尧说这人还是跟从前一样跟他们一起生活,她才从僵硬中回过神,想到刚才所见,登时红了脸,咬牙道:
“哥,他不是能飞走吗?”
江尧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又转过头看向江珏,咳了两声,面色如常道:
“多个人多把手嘛,他没地方去。”
原本装死的肖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了火堆边上,赞同地点着头,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