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肖屏争着要去洗碗,试图在江家人面前多刷好感。
而江老太也以老年人特有的热情不停地推阻,最终,三个劳动力重新划分了在家的活计,洗碗也重新排了班,收拾完,江尧嘱咐了好江老太,便与他们一起出发了。
挖地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他们运气好,有个现成的盗洞做基础,只要往外扩一点能容纳最高大的江尧进去就足够了,由肖屏做技术指导,跳下洞后边爬边教他们怎么挖,往哪边挖。
“咱们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挖榻吧?”
大铁铲不好在洞里用,江珏和江尧就一人拿了柄从前江老太打理小菜园的园艺铲用,她夹在两人中间,边挖边担心。
只听肖屏笃定的声音在前面传来:
“不会的,这么久这洞很久了,一直没榻,说明上面下面都很坚硬,做了支撑的,你看周围是不是很平整?”
她环视一周,惊道:“真的,你懂的好多啊!”
“这都是大墓边上的砖块,这洞偏了点,一般都是打主墓最上头的...呃...”
话从口出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上。
而江珏已经察觉道有其中的古怪,怀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是....”
前面的人再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往前边爬。
然而他的反应更加证明了江珏的猜想,她用木杆一捅他的腚,震惊道:
“我靠!原来你真是干这个的!”
只听肖屏苦笑:“说出来你们也不信,虽然我爷爷教了我这点本事,但是我不愿意干这行,所以一直都是在外面上班,真的没下过几次墓,也没倒过东西,我发誓!”
说着他就要转过身抬手给他们看,江珏险些一头撞他屁股上,连忙嫌恶地刹车。
他又缓缓道:
“不过,我现在还是挺感谢他老人家的,要不是有这点功夫,这回我都不能活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真实身份被人摊到明面上戳破,肖屏突然安静,只闷头在前面干活,一时没人说话,他们前面扩宽了,江尧就能顺利地跟上来,三个人就这么在墓道里停一阵挖一阵,有了前番经验,肖屏没有再落入无止境的绕路里。
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身影突然消失,江珏一愣,跟着他跳了下去。
"小心点!"
江尧在后面叮嘱着,也跟着在后边跳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他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脚踩了下,发现地面是平坦的,原来他们不知道落到哪处甬道来了。
作为普通人头一回来到这种只有在盗墓小说见过的密境,两人多少有点惊心动魄,边跟着快速往前边克制着四处打量的目光。
然而这条沿着这条甬道不知走了多久,七拐八拐,他们又进了另一个更加逼仄,并且不仔细寻摸就会错过的洞口。
依旧是肖屏带头,江尧一米八的个子在最后面艰难地跟随着,这一回却比之前爬得更久,边扩宽边往前爬,这样重复机械动作不知道多久,他百无聊赖中突然注意到这条盗洞似乎有些奇怪。
摸了摸上面的刻痕,这条洞并不像是最近才挖出来的,而且看痕迹差不多跟他们方才制造的完全相反。
这是从外面打进来的?
不对,就算在黑漆漆的甬道里,他也能感受到自己是正在往下的呀,从刚才进来他就有意识地估算距离,没算错的话,到现在他们差不多都要到地下了。
可他明明记得,那座大墓的棺椁并不藏在地下,而是在山体中......
莫非这条打这条道的人是地鼠成了精?
他自顾自脑补着往前爬了不知道多久,耳畔忽然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哗啦...哗啦...
这是水流声?
甬道里只能听见三人谨慎的呼吸,这水流声便越发清晰,没过多久潮湿的寒风从前方卷了进来。
“到了。”
肖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接着只听一阵响动,像是很多年前的老旧木箱转轴的绣响,接着他们头顶上射下光线,然后便是一股积年的灰尘霉气涌入口鼻。
“咳咳、咳咳、”
肖屏率先爬了出去,然后将他们两人也拉了出来。
“可算是出来了...”
江珏撑着膝盖被这地方的灰尘呛得咳嗽,直起身发现他们的终点是一个小房子,大小只有几平,他们三个人站在其中就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
诶?这地方有些眼熟?
她眨了眨眼,就听见江尧在旁边道:
“这是青蒙湖边上,跟长丰村接壤的地方,就是三舅妈他们家那边。”
他走在房里打量了一下,道:“这是以前渡船船夫的住处,不过应该好久都没住人了,你看这窗户都快朽坏了。”
打开窗,之间外面是一片冰雪琉璃世界,目及之处都飘着如同永远不会停止的洋洋大雪,更远处已经完全看不见山峰轮廓,全部被无边无际的白色吞噬。
“哇!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从山里面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