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乖孙,跟外婆来。"
兄妹俩忽然被打断,对视一眼都是满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跟江老太走到了后院。
走近贴着山壁的柴房,只见江老太撑着膝盖半弯下身,布满褶皱的手指头在扎捆得严严实实的木柴上摸索着什么,几分钟后,突然将靠近墙根的几根柴抽了出来,而上方的柴堆丝毫没受影响。
她继而费力地蹲下身,一手撑着柴堆把身体挤进去在那处空档寻觅着什么。
见状,江尧连忙把她扶了起来,道:
“外婆,你要找什么,我来吧。”
江老太踉跄地撑着他,站起身喘了会气,神情有点失落:“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江珏扶着她给他顺了会气,安慰道:“哪呢,外婆你身体好着呢,就是这地方太窄了,让哥趴下去钻,肯定摸得到。”
话虽如此,江尧跪在地上,几乎上半身都贴紧了地面,伸手往那洞口淘,掏了好半天,吃了一脸灰,又拿了柄扫帚寻摸,才碰到敲敲打打到一个异物。
可见这藏东西的地方,竟然是挖穿了柴房墙壁,看深度,恐怕已经到了屋外,挖进了山壁。
他从小就知道,柴房后面的山壁不是平常的土层堆积,而是接近于一整块岩石,坚硬无比。
所以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藏匿?
他努力往里倾身,用扫把使劲扒拉,终于把那东西拖出了个头。
“豁——!这么长!”
他站起身,将那足有半人高的物体,拖了出来,横在地面上。
只见这个长度约为一米五的物件落满了灰尘,江老太拿过一条帕子,抹了上面的灰,露出看上去年代已久的油纸表面。
“外婆,这是什么啊?”
江尧边问边解开上面的麻绳,一层一层拆开纸包:“怎么我小时候怎么没见过,不过...”
待油纸包拆完,看清那物件的一瞬间,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只见躺在这泛黄油纸中,被江老太苦心藏匿多年的,竟然是一把土/铳。
“卧槽!外婆,你、”
江珏一见到那冰冷的铁器,顿时蹦了起来,目瞪口呆,震惊到结巴:
“你、你可真是一鸣惊人啊!”
说罢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声音压低道:
“这、这咱们这犯法了吧,要不要上交啊?”
江尧从最初的震惊中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抚过着沉寂几十年的武器,因为油纸包裹保存的很好,木柄和枪管没有被时间过度侵蚀,反而让人那些曾经留下的细碎痕迹中窥探到一丝半点曾经那段充斥着火药硝烟的猎人往日。
“路都堵了,你交哪去?”
回过神,江尧随口答了句,又把翻了翻,发现油纸包里还有个纸包,打开看,里面有个褪色的盒子,盒子里装了半盒铅弹
做完这件事,江老太像是累了,慢慢坐到一旁的柴堆上,叹息道:
“别的都交了,你太公也是想留个念想才藏在这,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要不是今天...唉,现在留给你们兄妹防身,到时候有什么事,我老婆子一人承担就是。”
“别这么想,外婆,” 江尧反倒笑了,擦了枪,又把它用油纸裹了裹,扶着江老太走出门槛,边锁柴门边道:
“咱们这算是特殊情况正当防卫,再说,严格来看,这也不算是私藏,喏,你们看。”
说着,他掀开油纸一角,露出木质枪柄一角,只见那上边的污垢灰尘被指尖捻去后,上刻的小字隐约可见:
【19XX年X月X日,表彰XXX灭虎先锋为纪。】
上面落款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就连亲历者江老太都忘了,青蒙山曾经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虎患,后来是山上人齐心协力,才将那些被称作“四脚土匪”的老虎逐出人类领域。
“好像...是有这回事,当初你太公还有个什么持枪证,”
江老太脚步一滞,眉间皱起,露出思考的神色,想了好一会,最后叹气道:“唉,外婆老了现在记性太差了,只记得你太公的东西好多都一起烧给他了,也不知道那证放在哪里...”
“太强了,太公真牛逼...这落款可是正规单位。” 江珏在一旁啧啧称奇,眼睛放光地摸着这柄武器,嘴脸丝滑切换。
江尧将铳竖在大门后边,松了口气般转过身:
“有了这个东西,眼下情况就好多了,只是我看了下铅弹不多,不到必要保命,咱们千万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