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的有!”
“果真是他,他叫稚英,他怎么样了?”
铃星再次推了推稚英,“没有反应,刚才我就叫过他了,可能是晕过去了。”
“稚英是神,绝对没有自己晕过去的可能,一定是受伤了,你看看他哪不对劲。”
气墙的那侧,苔苔浑身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听起来尖锐又无力。
“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只是……”
“只是什么?”
“感觉他现在身体的状态不对,不像个实体,像水像雾,要羽化成风了。”
苔苔更加着急了,随手抓起几根细小的树枝,通过声音避开二人所在位置,随后树枝以飞花之姿态,冲向气墙,又穿过气墙,牢牢钉在一棵树上。
苔苔又伸手触摸气墙,一切如故,还是过不去。
这是谁设置的禁锢!
她狠狠抡起拳头,拼命砸墙,却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丝毫不起作用。
天哪!苔苔忍不住一边绝望,流下两行泪水,“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吗?”
铃星见状十分难受,现在二人犹如相隔阴阳,中间只有他这个摆渡人知道两边的情况。
他见苔苔把手放在这道虚无的墙上,也默默提起稚英的手,两只手掌就在此刻重合了。
也许这是铃星唯一能为苔苔做的事情了。
很明显这堵墙不针对逐龙,只对外来人发挥作用,墙内稚英生死难料,墙外苔苔无力破解。
这是一个死局吗?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苔苔,去找君岂明!他是逐龙地的神明,他一定有办法破解这堵墙。”
苔苔听此,心如死灰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活力,她毫不犹豫,正要扭头走,突然传来一声隆隆的巨响。
大地发出沉默的吼声,二人脚下的山地像浪一般翻涌,夹杂着折断的杂木顺势冲向山下。
苔苔一个措手不及,被掀翻在地。
铃星顾不上许多,带着苔苔趴在地上,不到五个数,一切又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地动山摇全是错觉。
铃星宽慰道:“你别害怕,只是地震而已,七隐山里面老动工,山体有点不稳定。”
苔苔却摇头,眼神呆滞望着前方,山腰处的巨石嶙峋,造型奇特,经此一遭,已经是摇摇欲坠。
苔苔摇着头,预测般低声道:“不,那些山石,就要翻滚下来了。”
话音未落,天地震动,正如苔苔所言,而山石下落的方向,就是七隐山山脚。
那里逐龙齐聚,正在如火如荼地为苔苔举办篝火晚会。
这些数不尽的山石犹如钢铁洪流,马上就要席卷而去,吞噬周遭的一切。
一边是逐龙地的平民百姓,一边是生死难料的稚英。
山下的人们听到巨响后惊恐了几秒,随后就当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做手头的事情,全然不觉他们已经陷入了危险。
山体的炸石声在他们眼中太常见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七隐山上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大事。
可她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摧枯拉朽的浩劫会无情摧毁七隐山,摧毁稚英,摧毁在这里的所有人!
危难时刻,绝望过后,苔苔反而生出一丝平静,她如常地站了起来,抬起右手覆盖在耳朵上。
铃星惊恐的表情像画一样一张张在她眼前慢放,最终他还是迟来一步。
窸窸的皮肉破碎声后,浩天大锁与铃星的手擦肩而过,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血珠还来不及流到地上,一切就又变了。
苔苔向四周散发的神力波,卷起那未尽的一串血珠朝天际而去。
她顺势抽出左手臂下的鞭子,赤霞红莲和麒麟骨枯求神力已经太久,早已躁动难耐。
我以无尽的神力,助我一臂之力。
苔苔甩开鞭子,那些像星星一样闪耀的神力,终于使得赤霞红莲和麒麟骨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麒麟骨冲在最前面,挡住了山石的摧枯拉朽之势,赤霞红莲如朝霞般绽开,在神力的作用下,竟幻化成半个天际那么大。
红莲花瓣一重又一重,极速下坠后最终与麒麟骨合力,死死困住了下坠的山石浪涛。
事情还没有结束。
“退后!”她面无表情道。
锋芒毕露的她,自带威压,如太阳一般的气场,不可直视。
铃星低着头拉着稚英躲到一边,给予苔苔最大的发挥空间。
苔苔卷起鞭子,以双手之力,慢慢汇聚神力,覆盖整个月隐华纱。
鞭子上烈焰四起,熊熊燃烧。
最后,鞭子以势如破竹之势,狠狠甩在气墙上,气墙渐渐缩裂,随后苔苔伸出食指,如无所依般隔空发力,一招凝雾霜见后,气墙轰然倒塌。
结界破了。
另一边,君岂明的心脏越发难受起来,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缕缕热烟,他浑身邪气躁动,没有一处痛快,终于忍无可忍地掀翻了整个桌子。
地面一片狼藉,君岂明任由鼻血狂涌滑落,他百感交集,踏上逐龙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抛弃了从前的自我,巧取豪夺了一副在奔溃边缘的逐龙神身。
怪他自己太过贪婪,神功和爱情,终究不可兼得。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从温柔和优雅的,变成了令人厌烦又暴躁的逐龙。
最后一定会遭所有人唾弃吧!
“管家,前功尽弃了,不论是苔苔,还是这副身子。”
管家是看着这只小孔雀长大的,现在搞成这副样子,他比谁都难受,可是没办法。
这么做也是为了神功……哪个男人不想站在最顶端,坐拥权利和美人。
“少爷,现在并不是绝路,天底下好的好身子多的是,远的不说,就说七隐山下,大批的凤凰和麒麟都已经被封印在里面,哪个不胜过君岂明,当初我们没得选,现在你下手的好机会还有,您大可不必绝望,尽管背水一战。”
君岂明受了鼓舞,眼睛由浑浊化为清明,他慢慢坐起身子,下定了决心。
“还是麒麟吧!她喜欢的不就是麒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