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二人两耳一蒙,不看世事呢。
“是啊,其余皇子更是四处笼络,争来斗去,不安分得很。”司空越想了片刻,“皇上在你离京这一月,与我打听了不下十次你,如此看来,怕是皇上心中还是属意你。”
姜合抬了下嘴角,眼中无丝毫笑意。
“递帖子这些人怕也是跟舅舅一样的想法。”
“纯臣最是狡猾,他们有着七窍玲珑心,早就打听明白了。”司空越笑道:“恐怕这些日子,你都不得安生了。”
“我无意掺和争储之事,也不好直接回绝,这些人日后还有用处,我应付着也就罢了。”姜合道。
“是这个理。”司空越道:“可用之人,我都暗地里联络着,我们在朝中能用之人不少,若实在让你为难的,你倒也不必多留情。”
“我知。”
院中风起,落叶哗哗作响,客衣上前续了茶水,二人品了会儿茶。
“自陛下上次病愈后,如今是越发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司空越叹了口气道:“若是从前,怕是乱来这些人早就被处死了,哪还能如此,毕竟争储的下一步,便是争帝位了。”
从前崇明皇帝如何霸权,如何管制者手下皇子的心思,人人都看得。如今京中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搞的官场朝堂一片乌烟瘴气,崇明皇帝还是不为所动,大有放任之意。
姜合亦不知,而今他也懒得猜皇帝之意了。
“董不生那边查的如何了?”姜合心中现下此事最重。
司空越道:“现下并未查出,前些日子有人上奏一事,我信中未曾告知你,想着等你回来再当面细说。”
姜合看着他道:“舅舅请说。”
“你大婚那日,有人去找过董不生。”
“什么?”姜合道。
“董不生应当不止一次与背后之人见面。”
御史台人每日繁杂不断,来往皆有记录,一次便罢,次数多了,司空越与亲信自然能察觉出什么。
“你去往太平庄子后,我隔日去御史台,狱卒禀报了一事。他们道经常喝着喝着酒就会晕过去,醒来之后便莫名不记前事,我问他们有几回此事,他们道记得的便有两次,一次是皇上宴请前来拜贺的边北与东洋人那次,一次是你大婚那日。”
姜合深思片刻,问道:“董不生有何变化?”
司空越道:“头次并未发现,那日我听过之后便去找了董不生。他日日受刑,身上伤口与血腥气不断,可偏巧我那日在他身上闻见了一丝药味,后来几日,他精神好上许多。”
姜合想了想,宴请过后礼后,宫中除了年夜与太子谋反便无大事发生,董不生与太子之间联系尚不清楚,端看董不生在狱中被人关着,便知姜无造反与他无关。
宴请边北与东洋那次,人人都在,他的大婚之日,亦是朝中官员基本都来了。选在这两日,怕是因着此人身份,不能随意在京中走动。
若不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便是不在京中的王爷,亦或是皇宫中的皇子。
“可查出什么?”姜合问道。
司空越道:“御史台门前与狱中痕迹已被清理干净,并未查到线索。”
姜合突然问道:“那日,董不生为何忽然与舅舅说想见我?”
司空越怔住了。
姜合道:“他要见我,与我说了母后之事。舅舅,这应当不是巧合。”
“你是说?”司空越寒意起,“董不生身后之人知晓此事,故意说给你听?”
除此之外,姜合实在想不出什么。
若从一开始,董不生在尚镇要见他开始,便就是为了将此事告知他呢。
“我不知。”姜合摇摇头,疑惑道:“可为何选在那时说给我呢?”
“为了—”司空越想了片刻,随后恍然道:“破坏你与侯爷的大婚!”
姜合面露惊讶,竟是如此吗。
“为何呢?”姜合不解道:“难道是为了转玉身后的边北势力。”
司空越道:“怕是了。你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侯爷自小在皇上身边长大,又手握用兵大权,你二人成婚,于其余皇子来说并无益处。”
姜合更加疑惑,会是谁呢?
“何况他还说了章大将军之事,破坏之意十分明显——”司空越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客衣的声音。
“见过侯爷。”
“嗯,怀珺在里面吗?”
“在的,侯爷请。”
章暮回来了。姜合浑身一颤,赶忙起身,司空越也跟着他站了起了。章暮一进屋便见二人都站着,奇道:“司空大人,怀珺,怎么都站着?”
“侯爷。”
姜合看着他的表情,松了口气,道:“无事,听见你回来了,拿的什么?”
“雪球山楂。”章暮解下披风扔给一边的客衣,道:“今年他们出摊得早,我尝了一个,还挺好吃,便买回来了。”
姜合伸手接过,咽了咽嗓子道:“喝点茶。”
“嗯。”
三人重新坐下。
司空越也换了话风,道:“不消几日便是十六殿下的生辰了,皇上今年预备大办,你们可准备好生辰礼了?”
姜合吃着东西,章暮回道:“多谢大人关心,前些日子已经备下了。”
“那便好。”司空越笑了下,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御史台还有些事需得我去办。”
二人起身行礼,“舅舅慢走。”
“留步。”
司空越走后,章暮转身将人抱在了腿上,他咬着姜合的唇,搜刮了一嘴的甜。
“方才我来前,在说什么?”
姜合道:“无事,说起了董不生。”
章暮挑眉道:“他还活着呢?还没吐干净吗?”
“是啊,整日说些诳语,疯疯癫癫的。”姜合道。
“啧。”章暮道:“那你在御史台离他远些,省得他伤了你。”
“嗯,今日做了什么?”
“皇子生辰,陛下命西京营布防,我去看了看,你都不知道,章亭峥——”
日落西山,廊下亮起了灯,灯光打在窗边二人搂抱的影子上,落了一地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