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瑶从外面进来,叶枕檀倒了茶递给她:“喝口水,慢慢说。”
丹瑶确实渴了,一口气喝完:“问到了,远洋侯,名叫蒋廷煜,十几年前助当今圣上夺嫡坐上皇位,有从龙之功,手握禁军,是朝中人人巴结的对象。”
叶枕檀笑得不屑,什么从龙之功,什么贵人,不过是个觊觎旁人娘子美色,不要脸的畜生。
丹瑶:“你打算怎么办?”
叶枕檀手指绕着一缕发梢,眉眼如画,嘴角微扬,笑意似春风拂面般妩媚动人,眼底却如寒潭,隐隐闪着冷冽的杀意:“有什么可怎么办的,一起办了就是。”
……
酒醒之后,俞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要弄明白叶枕檀身边那个叫“秀姑”的丫头到底是巧合还是她知道什么故意在他面前喊的。
思及现状,他依旧心有不甘。
和秀姑那晚之后,侯爷信守承诺将他改了身份,从庄子上带进了侯府,成了侯府的侍卫。
如今的他在外人看来风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个处在边缘的小侍卫,连侯爷的面都难见。
若是卢青得用,他早该升了侍副卫长,哪里轮得到成尚那个蠢东西。
俞虎心中闪过一丝算计,叶枕檀美艳无双,若是她知道当年的事,献给侯爷,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侯爷除了大患,若是她的丫头叫秀姑只是巧合,凭着她的容貌,侯爷定然欢喜。
下了夜值,俞虎磨磨蹭蹭,刻意等其他人都走光了才出了侯府。
出门左右看去,并没有看见叶枕檀。
俞虎失望了吐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形成了白雾,朦胧中他不甚清晰地看见远处有一婀娜身影。
待身影走近,俞虎大喜,是叶枕檀。
叶枕檀道了个万福:“小女子已在此等候公子多时,见各位侍卫大人都已离开,还以为今日见不到公子了。”
俞虎往后瞄了几眼:“你那个婢女。”
“公子说的可是秀姑?她在前头街上买糕点,稍后便到。”
俞虎试探地问:“她,叫秀姑。”
叶枕檀没有丝毫犹豫:“是叫秀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
大邺朝没有宵禁,夜里还在经营的商户不在少数,这会儿尚未到深夜,路上不乏来往的行人。
她说的自然,俞虎放下了悬着的心。
此处动手不便,叶枕檀装温柔装的也快失去耐心。
她做出一副娇羞状:“我家便在一条街外,备了茶水果子,公子可愿随我前去一坐?我,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多谢昨晚公子帮我找到耳坠。”
俞虎想都没想:“自然愿意。”
叶枕檀转身,露出个邪笑。
既然是自愿去的,便怪不得她了。
哪里有什么家,叶枕檀引着俞虎七拐八拐进一条无人的死路。
夜色如墨,叶枕檀停下脚步,她半垂着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发出“咯咯咯”渗人的笑声。
叶枕檀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她隔空喊了声“丹瑶”。
丹瑶回道:“四下无人,安全。”
俞虎有些恍惚,心跳加速,仿佛被叶枕檀的气息牵引,毫无防备地跟着她走近了黑暗中。
寒风吹起叶枕檀的长发,随风飘动,叶枕檀的指尖划过俞虎脸颊的皮肤,声音尖细:“那就这里吧。”
俞虎心中泛起一丝不安,看着叶枕檀脸上骤然消失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他喉咙发紧,想要回退,身子却有些不听使唤。
叶枕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银色的锁链,看上去有种冰冷刺骨的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俞虎心中猛地一紧,往日的凶悍不复,只剩心惊胆战,他声音颤抖,浑身的冷汗被寒风扫过,瑟瑟发抖。
叶枕檀轻笑一声,讥讽道:“我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哪知道你竟这么好骗,”她一指挑起俞虎的下巴,“说,秀姑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认识什么秀姑。”俞虎嘴硬。
银色锁链腾空向他飞去,尖钩堪堪扎进眼睛前停住。
俞虎吓得魂不附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叶枕檀突然扼住俞虎的脖颈。
俞虎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娇娇娆娆的叶枕檀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被叶枕檀轻轻松松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