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见过,但对它的了解不会错。”东连慢慢蹲下身,黑手套摘了一朵刚刚冒尖的金色蘑菇,打开纳灵域,把它放进去,刚刚还生命力旺盛不断生长的金色蘑菇迅速枯萎,变成一支炭木棍,等了许久也不再有生命的迹象。
“金蛰菇不遇天火永灭永生,就算纳灵域也不能例外。”
炭木棍越变越黑,稍带一阵风过,便彻底粉碎成一片黑灰,粒粒灰尘在空气中悬浮许久也未坠落,而后一群香鹰飞过来争相啄食。
“还有香味?”素婴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香味。见个春一脸认真,悄然至她身前,探头嗅了一阵,忽捏住鼻子扭头跳开。“好难闻!”反应剧烈,毫不给个春一丝颜面。
个春见她模样皱了皱眉,抬手将衣袖凑近鼻子闻了闻,毫无半点异味。
“我并未闻到一丝异味。”
素婴又跳开几步,依然紧紧捏着鼻子几近昏阙的模样,“自屎不臭!个春,熏香本是为道者大忌,你竟然香臭不分,这么臭的味道也敢往衣服上熏!”
个春张开双臂,欲再仔细闻嗅。东连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慢慢放下来,示意她勿做此举。
“连哥哥,难道你没有闻到臭味么?”素婴又离远几步,同时不忘对个春投以嫌弃的眼神。
东连并未理会素婴,转头看向个春,“发现它们之前,你是否碰过什么东西?”然而他言语间不经意的蹙眉,还是惹人怀疑。
尽管个春还是闻不到一丝异味,但她心中了然,毕竟东连不会故意让她难看。她看向脚印里不断生长不断死亡的金色菌落,像是想到了什么,自语:“难道是因为我刚才……”
刚发现的时候,这些脚印里的植物看起来跟普通的菌菇没什么两样,她便顺手摘了一支。记得刚触碰的时候,仿佛被它们“咬”了一口,不过瞬间的刺痛并未导致她手上出现任何伤口,然而,再看脚印里的菌落,它们便开始有了忽死忽生的现象。
难道,就是那一蜇?
“我被它们蜇过。”个春一边摊开被“咬”的手,指尖圆润指骨纤长,腕间的青筋跳动可见,一起一落间,一枚墨色的唇印逐渐清晰,灼热至痛,仿佛要咬断她的脉搏从她身体里冲出来。
“呀!”
东连见个春神色惊恐不停擦拭手腕,立即捉住她的手,定睛一看,一团墨迹迅速隐匿于她跳动的脉搏里,像是某只蛰伏寄居的蛊虫。
“刚才是什么?”
个春平静下来,想起那个心怀叵测的邪魅少年。
“东连兄,你还记得墨亭吗?”
东连神色一凛,“当然记得。”
个春把那日墨亭托人带信一事原委道来。
“白谈走之前曾说我身上的蛊已经被除尽。但是除了蛊我也不知道还能是什么……”
而且那天被“吻”之后,唇印在她体内并未有任何异象表症,刚才也仅仅是它第一次“发作”。
“魔族向来以阴诈著称,若非别有用心,他断不会冒着被暴露的风险张狂行事。如此魔症不能小看。在弄清楚之前,你自己多加留意,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魔症”?……东连兄果然言辞贴切,不过说到异动……
个春发现自己还被东连紧握,突然心跳加快,不动声色抽出手,指向脚印里的金色菌落, “东连兄,你可否再试一次?”
第二朵“金蛰菇”被放入纳灵域,同样枯死引来香鹰,一旁的素婴又大喊奇臭,个春手腕的唇印再次昙花一现。
这些植物真与她手上的“魔症”有关?
东连思索片刻,在草丛里摘取一只蒲公英凑近,触碰到蒲公英的“金蛰菇”迅速蜕变成蒲公英的样子,原生复生难辨难分,轻轻一吹,也跟着飘行远去。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素婴被这一幕惊呆,快步走近:“连哥哥,这到底是什么?”
孑孑百草,成双永生。东连逐渐记起几近被尘封的那一抹惨烈决绝的身影。
“如果我没有猜错,它们应该是盼情花,别名伪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