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命苦……
她扶着后腰直起身,不禁有些心累,心累也就算了,走了这两步路,身子也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荷恰巧拿着算盘路过,便见到她扶着树大口喘气的模样,又看看地上的银两,似乎明白了一切。
白荷上前,惊叹:
“小姐,公主对你可真好。”
这沉甸甸的,可都是爱意啊……
受了小恩小惠的司清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歇息时也不忘点头,昧着良心来一句:
“不错,公主人很不错。”
只是这银两,怎么弄回库房?府上连个帮手也没有。
这时白荷卷起了袖子,将算盘放到一边:
“我来帮小姐搬。”
说罢,就作势要去搬地上那些箱子。
司清赶忙制止,小姑娘还在长身体,怎么能干这种重活:
“你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哪能……”
只是话还未说完,她便发现自己多虑了。白荷这个小姑娘,竟抱着箱子健步如飞,毫不吃力!
如此看来,竟是她多虑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昨日不该熬夜,看那个什么破话本,竟将身体看得如此虚弱不堪……
伤心之余,她含泪翻开册子,看看成婚事宜。
前面的都是成婚时要注意的细枝末节,到了后面几页,便都是由公主亲笔书写。
【其一,不许以下犯上,忤逆公主。】
这事好说,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青年,就算对方不是公主,她也不会随便找茬。
【其二,不许私藏祸心,妄图不轨。】
这事也好说,她躲洛川还来不及呢,怎会妄图不轨。震惊之余,她心中悄悄念了句阿弥陀佛。
【其三,成亲后家产钱财暂时由公主代为保管。】
嘶……这事就难办了。
看到这话,她恍然记起自己的地契还在洛川手上,说好要还她一半,但到今日连地契的影子也没见到,等明日洞房花烛夜时得好好问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将地契还回来。
司清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中,又往后翻去。
翻了数页,这册子上的东西她是越看越气,后头竟还荒谬地规定了她吃饭时要侯在一旁,等洛川吃过后才能拿筷子,以及日后要分分房睡,洛川睡正殿,而她睡马厮隔壁,说什么正好能省去看马人的工钱,那得多臭啊?司清简直不敢想。
这些都不算什么,司清忍耐力够强,为了那十箱银子,她这都能忍,只是最后一条,洛川下马车时,她得先下去,然后伏在地上,给她当脚垫!
看到此处,她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合上册子就将其扔在了一旁。
搬完十箱银子的白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来便看到了司清满脸不悦,拳头捏得可使劲了,似乎在生闷气。
方才都是好好的,这会怎么就成这样了?小姐的心思可真怪,说变就变!
白荷:“小姐,你怎么了?”
司清:“成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自然,昨夜夫人连夜准备好了,方才宫里的人也将婚服给送来了,可谓是万事俱备。”
闻言,司清扶着后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待会儿送我屋里。”
好好好,她这就去补觉,养足力气,明日大婚时得好好问问洛川,问问洛川,到底有没有将她当人!
看着司清慢慢走进屋的身影,白荷若有所思,喃喃道:“原来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