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不长记性。”舒箐佯怒道。
舒箐拍拍手,她垂头看了眼自己泛红的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今,她也是扇过皇帝嘴巴子的人了。
饶是舒箐笑,谢延竟亦跟着笑,他拿出药膏,给舒箐的手掌涂了些,昂起头看着舒箐,柔声问道:“苏掌柜,疼吗?”
眼前郎君的双眸似是湖水般潋滟,垂下的青丝像是手指般温柔地扫过舒箐的脖间,竟让舒箐有些恍惚。
“自然是疼的。”舒箐别过头,“都是你脸皮太厚了。”
“行呢,那若下回我惹苏掌柜愠怒,我便自个儿去领罚好吗?”谢延笑道,手指在舒箐手心处摩挲。
“嗯。”
舒箐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她的手缓缓挪动在裙角,渐渐收紧,竟没反感谢延的触碰。
眼前郎君笑得似乎桃花般,声音柔得似乎春雨飘落。
舒箐总觉着将谢延真实身份说出后,在这一刻,他有些不同了。
回府的路上,谢延那肿得老高的双颊引人瞩目,无奈之下便只得用衣袖挡住,狼狈地回了屋。
舒箐给他拿了冰块冷敷,一个时辰后才缓缓消了下去。
谢延闭门不出,只叫舒箐给他端些吃食去。
可这脸肿着,嘴巴嚼一下都疼得钻心。
舒箐提着食盒走到谢延榻边,将里头的菜拿出来,吕尚书府上今儿并未采购,舒箐便只做了青椒肉丝盖饭来。
而在端出菜碟的瞬间,青椒香气便扑面而来,垂眸看时,每一粒米饭上都裹满了清透琥珀色的料汁,肉条是拌了淀粉的,表面泛着水光,弹性十足。
青椒焯水后切成丝,与那肉条一块爆炒,在火候充足之时淋到白米饭上,料汁顺着锅“嘀嗒嘀嗒”往下掉,清香与肉香混合,便足以激发味蕾。
谢延一手拿冰块捂住脸,一手拿小勺舀起一口米饭送到口中,滚烫的米粒进入口腔的瞬间,谢延便感觉那料汁浸入了唇齿。
油是不腻的,酸味是不浓的,但所有的味道皆是相得益彰,融合得恰到好处。
大米饭颗颗分明,青椒丝脆生生的,肉丝均匀地混在其中,一口咬下去瞬间调动味蕾,没有青椒里面的颗粒种子,似是融在了料汁中,难怪有那般蛊惑人的清香。
吃到最后,谢延竟已忘了脸颊的疼。
可似乎还没吃够,谢延拿起勺扒拉扒拉,将碗中的米吃得一粒不剩,他又就着喝了口茶,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碗放到一旁。
“苏掌柜真真不管做什么都忒是好吃呢。”
谢延双手拖着下巴,他看舒箐收拾碗筷,这厢便起身,想着帮着舒箐一块拿去膳房清洗。
“陛下既要抢着做我的活儿,我便先行告辞了。”舒箐道。
“啊?”
谢延还没反应过来,舒箐便擦手转身离开。
他呆呆地注视着舒箐的背影,心头竟是像被电般颤了一颤。
瓷碗过水,倒映出谢延的神情,他眼底含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眼神。
—
翌日,舒箐刚醒,耳畔便传来胡广华的惊呼,舒箐易容后穿好衣服,还未下楼,便见屋外一人拿着豆乳喝,仔细瞧时,那人竟亦跟她挥手打招呼。
“孙太尉?”
舒箐走到孙若望跟前,还没开口,眼前人便给她塞了个小笼包,还给她开了壶刚出炉的豆乳。
“今儿我来接你到芙蓉宴会上去。”孙若望弯下腰,视线与舒箐齐平,抬手将舒箐头上的木簪正了正。
少年郎似乎正午骄阳般,漂亮的桃花眸叫人陷落。
“忒是劳烦孙太尉了些。”舒箐喝了口豆乳。
“瞎说甚么呢,哪有劳烦。”孙若望摆摆手,他瘪瘪嘴,似是有些不悦,“是我特地求了陛下好些时辰,他才愿意让我来的,否则就是徐冠清那厮来接你,我不喜欢他。”
“我就是想多同苏掌柜您见见面,忒是想你呢。”
孙若望将马车帘卷起,对舒箐笑道:“请上马车吧。”
舒箐点点头,便与孙若望一块前去芙蓉宴会,这晨间孙若望的话舒箐只当玩笑听听,毕竟他未及弱冠之年,在舒箐眼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
芙蓉宴会在皇宫中举行,届时皇亲国戚皆会参与,听闻太后久居深宫,这回亦会出席宴会。
谢延这把棋,许是想用王博仁作为引子,将其身后势力一网打尽。
不消多时,舒箐与孙若望下车,皇宫偌大,芙蓉宴会在中央庭院之中,旁边便是后宫妃嫔住处。
可那里除去先皇妃子和长公主谢韵外,便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