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是关心他么。”周砚自嘲地扯着嘴角,神色淡漠。
他无光的瞳眸涣散,指头伸到口腔,上下磨着牙龈,像是想到什么捂起嘴噗呲一笑,“你真蠢,从没怀疑过许惘年不联系你是为什么。”
“是你干的。”沈残意脸色骇变。
“对。”周砚一双眼瞳戏剧般地瞪大,愉悦欣赏起沈残意的失控,“你这边事业蒸蒸日上,我当然不能让他影响你。”
这话言犹在耳,周砚的尽数坦白是意料之外,沈残意扶着桌角,细细咀嚼。
从烧烤店庆祝回来后,沈残意便忙于专辑制作事项,而这期间周砚不许他私自使用手机,自然无法与许惘年交流。
等专辑上架多平台数据喜人时,沈残意才短暂拿回手机。他点开微Q抖手各大社交平台,熟悉的不熟悉的红泡泡冒了个遍,唯独没有许惘年。
沈残意还是赌着气,对方这会儿不来祝福他就当他行程太忙。而后紫幽的安排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他也没时间处理这件事了。
“你当时故意不让我和他联系。”醒悟后沈残意哪里能不明白,咖啡馆真是个好地方,就算他怎样也闹不到天上去。
这里可到处是摄像头和网红。
“是啊是啊。”阳光照耀,周砚眯着眼享受,自顾自地,“他发你的消息我都删了,后来他还给你打过电话要不是我及时挂断,差点被你发现。”
口涎在喉腔快速分泌,流淌在舌苔,沈残意发觉这世界总有比黑咖更苦的东西。
那通电话他记得,用的是偶像星程的成团曲,穿梭时空——时光机涡旋转动,我要带你回到过去~
恍惚间,他认为是错觉,而再回首,那声音果然消失了。
人不能养成习惯,沈残意习惯许惘年在身边,他没设想过没有他的未来。
从彼此认识的十岁开始,数十年里他们没有那一时期有过这么长的分别,而现在分开的时间不正常了。
一通电话没有,一封信息没有,旁人的口中也没有他的消息。
沈残意无数次以无数种方式追问许惘年的下落,周砚每一次切切实实告诉他同样的结果。
世事变迁,习惯也是很容易改变的,之前的沈残意总习惯上班有许惘年买的那一杯波霸奶茶,习惯每年有许惘年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现在不会了。
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他要放下,就跟接受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那样,接受许惘年也不喜欢他。
“你说错了。”沈残意听到自己嘶哑的带着磨砂颗粒的声音,“我不是什么影响他一辈子的人。”
周砚笑了,他发现旁桌的服务员向他投注来目光,撩拨地朝对方抛了个媚眼,“当然不只有这点事了,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呢?”
他众目睽睽下站起身,踢开凳子对着服务员道,“小姐我先走了,他买单。”
被手指指刀的沈残意掀起眸,嘴角绷成一条线,声音掠过周砚的背影,“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全?”
周砚如游风般飘进人群中,气弱游丝地道,“因为讨厌你,因为不甘心,你们不是自诩一尘不染吗?那就试试洗净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吧。”
“你以为这已经够颠覆你的认知了吗?不,远远不够。”
——
同居的你在某三位艺人自带话题度的炒作下,一度与国民综艺逃跑游戏肩并肩。
三天内,三位“销冠”左摆右摆拍摄数百张营业照片。
恰逢沉星一等奖公布在即,导演顺理成章为三人布置了舞台公演任务——用沉星的谱子再编一只舞,完成一次三人舞台。
许惘年不置可否,舞台对于爱豆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就算他现在已经不是爱豆了。
“这是打歌服!”渡晚阳把潮到他湿疹的两件铺到沙发上时,十根手指上下其手。
实话说,只是很普通的打歌服,上身是露肩短上衣,带着些彩虹飘带,下半身是短皮裤做了侧拉链设计还有配饰choker,腿环、银色耳环和小皮鞋。
正是符合他们年纪的穿搭,换做七年前他们都能接受,但在演员圈混久后穿搭也跟喝了中药似的调理回去了。
总有种不是17岁变24,而是24变31的错觉感。
“先不管这个。”许惘年将头发撇到一侧,束了低马尾,敛下眸色,“想想编舞。”
到了工作环节,气氛久违地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