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沙,举目遥望广袤无垠的金色海洋,几只孤鸟掠过天际,天空像是被蒙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枯枝卷在泥沙中呼啸而过。眼瞳黏着,模模糊糊从远处瞧见一道绿堤,脚印随着风迹磨平。
呜呜哇哇,呜呜哇哇……
似是幻听似是真实,婴儿的啼哭声在日渐消弭的风沙中回荡,秦不语踏行其间,风掀起衣角婆娑而舞,成了黄金中唯一的异色。
秦不语漫无目的,只是裸/足向前。婴儿的哭声愈发嘹亮,他一垂头,那婴儿竟凭空出现在他脚边,葡萄大的眼珠好奇地望着他。
“这里怎么会有……”秦不语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鬼使神差地抱起了婴儿。她在连哭半晌后被抱进怀里出奇地懂事,也不抽泣了乐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哪家的娃娃?”秦不语伸出食指与那婴儿互动,稚子好睡,食指摇晃间就乖乖躺在怀里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睡着了。
沙漠一望无尽。秦不语敛下眸色,踽踽独行。
风沙如烟,他的步伐弥足坚定,一步,稚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三步,半大丫头蹦蹦跳跳生龙活虎,五步,豆蔻年华的少女成熟稳重暗含心事。
“师傅,灵力是什么?”
沙尘漫卷,风眼中活泼的少女跟在秦不语身后发问,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欣喜不已,“师傅你给的压岁钱好多喔。”
风幡刮过,一顶名为红月酒楼的招牌高高悬挂。漫天黄沙飘然消逝,拨开迷雾,眼前屹立的酒楼揭开全幕。
“先去那里吧。”秦不语不温不火回道,少女也不追究,跟在身后,两人的身影溺在风中。
“咔。”
一声咔将众人强行带离谪仙,程文半会儿不说话,众人知道这part十有八九是过了。
急着下班地已经开始整理装备了,程文视若无睹,对着许惘年道,“这不是演出来了吗?”
许惘年无比感恩,“是的,多亏了您。”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许惘年把手机关机,想着明天的事是明天的自己该处理的,跟今天的自己没关系,催眠自己就是秦不语好使得很。
“状态这么差赶紧滚回去休息。”程文看着许惘年谦恭就烦,摆手,“晚上官博配合下。”
许惘年心甘情愿被撵,保姆车上,跟着看了一路的邱闻喜色难掩。
“怎么了?”许惘年问,顺了杯水递给他。
“曲清商也有通告了。”邱闻说,“感谢天感谢地,华总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咱公司也终于算回春了。”
许惘年理解邱闻的高兴,能保住工作节节高升的好事谁不喜欢。
“他接到什么了?”许惘年即刻问。
“那个大火的街舞综艺眉飞色舞。”邱闻说着,“有综艺也不错了,像我们这种刚有点热度的糊咖也只能接点综艺了。”
“渡晚阳是不是也在那个综艺?”许惘年蹙眉,他有印象的原因来自之前的车牌应援,那句应援词就来自渡晚阳这档综艺。
刚出道时,渡晚阳接的综艺也不少。大多都糊了,街舞还有热度的主要原因是他同期导师也就是林博中年发力——一首歌爆火了。
林博一人拉起一个综艺的热度,渡晚阳沾着光也能升咖试一些小角色,他的影视之路并不顺利。
这些年文娱产业发展过盛,游戏、小说、短视频、短剧大众有的是选择,就算要看电视剧也会选一部有口皆碑的。
风雨对渡晚阳一直散养,最卖力的一次是将渡晚阳塞进了一部众多实力派演员齐聚的扫黑反贪剧。
没经过大脑思考的选择自然让观众无情对比,嘲讽他将看似柔弱实则坚定的读书人演的像偷奸耍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衣冠禽兽。
渡晚阳的七年都在撕标签,大家给他贴上可爱忙内标签他就上街舞综艺展露自己酷飒的一面,给他贴上流水线小太阳标签他就上各类访谈告诉大家自己言之有物,唯独演戏这一方面他三过门而不入。
过不了门渡晚阳依旧头铁硬闯,骂一部演一部,骂一部演一部,进步是有的,效果微弱罢了。
“渡晚阳是不是也去参加秦不语面试了?”想到渡晚阳的人气加之那天回家明显不对的状态,许惘年心下一沉转头看向邱闻,“他这些年除了综艺就是影视剧,偶尔发的歌也是为影视剧演唱主题曲。”
回想那道鲜红斑驳的伤痕,许惘年眸光暗灭,声色沉寂,“他……应该也很想用秦不语证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