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在许惘年的装聋做哑中结束,碍于身份,他自然不能发表自己的个人想法,女孩也很识趣地掀过这个话题,这事才有惊无险地渡过。
许惘年与沈残意确实多年不见了,他不能袒护他什么也指责不了什么,全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许惘年回去跟私教练了四个小时,流汗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体重在连续几天的坚持下也算稳定下来。时间缓缓流淌,转眼沈残意就在热搜挂了整整五天。
原先挂着爆的热搜标题从沈残意包养变为沈残意霸凌,消息提供者来自他的经纪人周砚,其中霸凌对象还有他一份。
那个视频剪的可以说是鬼斧神工,把他两上舞台前的备采对话剪成了个无缝霸凌短视频。
视频里的沈残意问他昨天给自己做的印象陶瓷是自己亲手做的吗?许惘年说:是啊,不喜欢吗?得到肯定回答的沈残意于是哼着气,笑着说:哼,你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好看。
一段铁霸凌视频就这么诞生,没有人去关心这段视频,下一段是许惘年不悦地回怼:不要我拿回来了,然后两人小学生式地对抢吵架,众人看到的就是许惘年被霸凌了。
同样的招数用在无数个片段。
许惘年想站出来为沈残意发声,邱闻却告诉他就算你为他解释,其他人也不见得为他解释,话是这么说,许惘年还是登了微博发表了澄清。
【关于近日出现在互联网的沈残意霸凌我的报道,视频经过剪辑模糊事情经过,均为恶意诽谤造谣。我和沈残意是很好的朋友,我并未遭受过他的恶意挤兑与言语暴力,也对其余视频持怀疑态度。】
这篇微博发出去之后也成了相信沈残意和谩骂沈残意大军中的一员,这几天沈残意的流量实在是太高了,这次事件只要与他相关的,基本都出来发过声了,而他的发声注定淹没在众口纷纭中。
等风波过去,时间过得好像更快了,一转眼就到了通告唯一独苗蛐蛐大会的行程时间。
如许惘年所想,蛐蛐大会这类低成本网综的录制地点就在一个简略大棚里,在台上的选手对着前面演讲台说,背后是最费成本的背景。下面是导师坐席和摄像机。
“你来了。”后台,编导看到许惘年到场,望眼欲穿地似乎要把他看出个对孔,他拉住许惘年的胳膊,“你台本写了吗?”
许惘年点点头,“写了。”
编导听到立马迫不及待说,“你那个再加点跟沈残意相关的,最近他热度正盛,随便写点什么能有热度就行。”
许惘年听懂了言下之意,他直接问,“您想怎么改?”
后台人不少,只是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来来回回走动,这会儿都竖起了耳朵,编导见许惘年识趣也没隐瞒,“这个事最近不还在吵没出个结果吗?你写点跟他相关的,但态度中立就行。”
许惘年思考了一阵,也算是答应下来,“我尽量。”
他答应后一群人把他围起来细细盘问。因为网综原因大部分嘉宾也算不上艺人,并不知道要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只觉得瓜主盆友在身边,能前排吃瓜太爽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惘年。”这是选手严青。
“他真被包了吗?你们之前是不是一个公司的,照理来说不应该啊……”这是选手霍源。
“都别问了,他们很多年没联系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经纪人邱闻。
邱闻把许惘年从人群中带出透气,嘴里暗骂着沈残意离开公司了也不省心,许惘年待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后来他也没继续骂,只告诉他好好背台本,这些事跟他都没关系。
“嗯,我知道。”许惘年拿起台本心中又默背了一遍,“我这台本我再改改。”
一改就改到上午八点开采。
第一个上场的是刚才后台第一个冲向他的严青,人如其名,小伙长得是非常文青,a一开口却是一大口东北碴子味。
“哎,我今天是头一个啊。”台下严青是爱听八卦,台上也不遑多让,浑身上下都透着劲劲的感觉,他手持一把折扇,走的是清秀小生路线,“那我用个笑话开场吧,大家都知道我长得衣冠禽兽,身体也挺衣冠禽兽的,经常得那个鸡皮肤,鱼鳞病,小时候被狗咬过差点得狂犬病。”
台下一片哈哈哈哈,严青瞬间严肃,“你们笑什么呀,我还没说笑话呢,你们听着啊。所以每次我这个病犯了,我就跟朋友说老毛病又犯了,你们猜他说什么?”严青语调放缓,眉毛一扭,眼一眨,精明中带点嘚瑟的劲溢出屏幕,“他说呀,老毛真可怜。”
“老毛是谁呀?”这时有人开口问了,许惘年一猜就是官方找的捧哏,倒也乐见其成,跟着一片人在那笑哈哈。
“你问的好了。”严青抬手一别,将折扇展开来放在胸前扇了扇,恣意倾身挤眼看着台下,“老毛是谁?这不就是衣冠禽兽的我吗?毕竟我可是毛茸茸的动物啊,你看啊,鸡有毛,狗有毛,鱼有鳞片也算毛,毕竟凤毛麟(鳞)角嘛。”
许惘年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欣赏严青的表演,别说,还真挺好笑的,他原本紧绷的身体在严青一套又一套的囫囵词里放松了下来,感觉就如茶馆听书喝茶般惬意,虽然只能喝赞助方送来的软软甜甜好喝到翘嘴茶。
一股勾兑小甜水味,不过还挺好喝的。
“哎,台本讲完了,那就只能先别了,当然,您实在想看的话,可以点击暂停观看广告解锁我下次表演。”全场笑声不止,严青也将好笑带到最后一刻,志得意满地结束了自己的part。
舞台归于一片寂静,暗寂之下,四位导师像地里的萝卜似的挨个探出了头。
“严青这台本谁写的?”灯光打给导师,一打照面就看到导师A面色冷峻,脸上仿佛刚刮了十级飓风般阴沉。
众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他生气,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写得实在太好了。”气氛正要冷下时,导师A的眉骨又舒展开来,垂下的眼睫如融化了千年的冰雪,“你这回可真是背地里下功夫了,我要给你打9.8分,扣的0.2是因为你有点二。”
满场的观众都哈哈哈,唯独严青不骄不躁,腆着脸,“老师这就不对了,您觉得我有点二应该加0.2啊,所以我应该是10.2分。”
导师A听了这歪理邪说,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你以为我不想吗?真给你打了,直接把我这个最高分剔除了,我这是为你好啊。”
导师A的评分就在这里结束,剩余几个导师说话也是妙趣横生,一看就很有小品功底,给许惘年笑地要噫吁嚱,小命归矣了。
节目刚开始,严青开了个好头,接下的几位选手也毫不逊色,一个个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弄的许惘年还以为他是来做观众的。
“哎呦。”第三个选手讲完,主持人也从后台出来,他满面春风地道,“讲了一半居然忘了我们的飞行嘉宾了,来来来,让我一起欢迎我们的飞行嘉宾许惘年。”
这当然不是真忘了,节目组对这个近期热度飙升的爱豆颇有好感,这期节目刚一录制,好几个摄影大哥就对准许惘年猛录。
砰,五彩缤纷的礼花从布景上空飘来,许惘年差点被吓一跳,他跟着主持人走到台中,拿起话筒,宠辱不惊地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许惘年。”
“惘年之前有看过咱们节目吗?”主持人例行公事询问。
“有了解一点点。”许惘年今天又是一身简约穿搭,上身穿着白色的卫衣,下身是七分的破洞裤,虽然没打扮什么,但就是看着很清爽,一眼看过去根本是大家上大学会好感爆棚的温柔学长走出现实。
许惘年一直知道自己的长相在娱乐圈是中上游。尽管不是圈内热门的狼狗长相,却自带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感。
从偶像星程那会就有人说他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现代,应该去古代当一个清冷美人。更夸张的甚至直接说他这张脸妥妥高岭之花,给我跳完性感舞蹈我都要连敲10086个木鱼清净一下。
许惘年索性将自己的脸部优势进一步放大,睫毛微微颤动,薄唇抿起,莞尔道,“大家都说你们肯定有什么特殊任务,要把大家笑死然后窃取他们贷款买小电驴。”